观星台的晨雾还没散尽,太奶奶就踩着云纹小靴,揣着三罐灵乳糕闯进了暖阁。她头顶的绒毛沾着露水,拐杖头的鸽血红宝石在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老远就嚷嚷:让太奶奶瞧瞧我的金孙金孙女!
话音未落,一道金影地从襁褓里窜出来——沈念安正叼着妹妹的凤羽磨牙,听见太奶奶的声音,尾巴尖卷着羽毛就往她怀里扑。小家伙刚学会化形,后腿还没长稳,扑到一半就打了个趔趄,屁股墩砸在太奶奶的绒毛裙摆上,震得她腰间的核桃串作响。
哎哟我的小祖宗!太奶奶慌忙搂住他,却被那尾巴扫得满脸绒毛,跟你娘当年一个德性,三百年前她也是这么四脚朝天摔进酒缸的!说着从袖袋里摸出块灵力糖,刚要递过去,就见沈盼桃从襁褓里探出小脑袋,粉雕玉琢的小手一把抢过糖,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得欢,眉心的火焰印记闪了闪,竟把糖纸烧成了金粉。
太奶奶看得直拍大腿:好!有我当年的风范!想当年我跟你太爷爷抢桂花糕,能用尾巴把他扫进溪水里!
这话刚说完,暖阁外传来的一声闷响。众人探头一看,只见太爷爷踩着红毯滑进了观星台,怀里还抱着个巨大的竹篮,里面堆满了柯基族特产的月光谷。老爷子显然是急着来见曾孙,没注意台阶,此刻正四脚朝天躺在地上,露出的小短腿还在蹬来蹬去,活像只翻壳的乌龟。
让你慢点!太奶奶拄着拐杖过去戳他,当年追我时都没这么急,摔断腿怎么办?
太爷爷却乐呵呵地从篮子里掏出个银项圈,上面镶着七颗月光石:这是给念安的!柯基族的小崽子都得戴这个,当年阿短戴它,能把柴犬族的小子追得满山跑!说着就要往念安脖子上套,却被小家伙一口咬住拐杖头,尾巴尖还不忘勾住项圈往妹妹那边拖——在他看来,妹妹的凤羽比这冷冰冰的圈好看多了。
鸡飞狗跳的育儿日常
阿短的母亲提着个绣满小狗图案的包袱赶来时,正撞见太奶奶用尾巴给盼桃当摇篮。老太太摇得兴起,没注意小家伙偷偷拽住了她的胡须,疼得她一声蹦起来,尾巴尖的绒毛扫得烛火东倒西歪,把盼桃吓得地哭出声,眉心的火焰印记地窜起寸高,差点点燃锦褥。
我的小祖宗哟!阿短母亲赶紧解开包袱,里面露出个缀满铃铛的小肚兜,快穿上这个!你外婆我当年用它拴住你娘,省得她总往家里的酒窖钻!她刚要给盼桃套上,就见念安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一口咬住肚兜的系带,非要抢来给自己戴。两个小家伙瞬间扭作一团,念安的金尾巴扫得盼桃满脸金光,盼桃则伸手揪住哥哥的耳朵,两人滚到太爷爷脚边,把竹篮里的月光谷刨得满地都是。
这哪是带娃,这是拆台啊!阿短父亲拎着个巨大的拨浪鼓赶来,鼓面画着只柯基追月亮的图案。他本想摇鼓哄孩子,却没注意念安正抱着鼓槌磨牙,一声,鼓面被戳出个洞,木碴子溅了盼桃一脸。小丫头不哭反笑,抓起木碴就往哥哥嘴里塞,两人你来我往,把拨浪鼓拆成了一堆零件,倒像是在玩什么新奇的游戏。
太爷爷看得直捋胡须:好!有我柯基族的野性!想当年阿短她爹......话没说完就被阿短母亲瞪了一眼——当年阿短父亲为了抢块桂花糕,把隔壁柴犬族的粮仓都拆了,这事至今还是族里的笑谈。
隔代亲的偏心眼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暖阁里织出金线。太奶奶抱着盼桃坐在软榻上,正用尾巴尖给她梳毛。小丫头舒服得直哼哼,突然伸手抓住太奶奶的胡须,拽着往自己嘴里送。老太太疼得龇牙咧嘴,却舍不得撒手,还对太爷爷炫耀:你看我们盼桃多聪明,知道太奶奶的胡须是宝贝!
太爷爷正给念安演示如何用尾巴卷住月光谷,闻言撇撇嘴:还是念安厉害!你看这尾巴的力道,将来定能像我一样,用尾巴把山精树怪扫得求饶!他说着就往小家伙嘴里塞月光谷,却没注意念安偷偷把谷子藏进了尾巴根——这是他新学会的本事,像极了三百年前阿短藏松子的模样。
阿短母亲则在厨房忙得团团转。她给盼桃炖了灵乳羹,里面加了柯基族的秘方,据说喝了能让绒毛更柔顺;又给念安烤了肉干,用的是当年沈砚最爱吃的西海银鱼,烤得油光锃亮。可端上桌时,两个小家伙却突然互换了食物,念安抱着灵乳羹舔得满脸都是,盼桃则叼着肉干啃得欢,看得大人们面面相觑。
随他们吧。阿短父亲笑着递过帕子,当年阿短也这样,明明不爱吃胡萝卜,偏要抢我的啃,结果拉了三天肚子。这话刚说完,就见念安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的奶沫溅了盼桃一脸,小丫头反手就把肉干砸在哥哥头上,两人又滚作一团,把太奶奶的绒毛坐垫刨得满天飞。
意外频发的教学现场
太爷爷非要教念安柯基族祖传翻滚术,据说这招能在危急时刻躲开敌人的攻击。老爷子示范时太过用力,顺着暖阁的红毯滚到了门槛边,脑袋地撞在柱子上,疼得他直冒金星。念安看得兴致勃勃,学着样子往地上一滚,却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滚进了沈砚的墨砚里,浑身沾满了墨汁,活像只刚从煤窑里钻出来的小煤球。
太奶奶笑得直拍大腿,刚要取笑太爷爷,就见盼桃正用她的拐杖练习。小丫头学电视剧里的样子,举着拐杖往念安屁股上戳,结果用力过猛,拐杖头的红宝石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念安的尾巴上。小家伙疼得一声,尾巴尖的金光地窜起,把暖阁的横梁都熏黑了一块。
我的宝贝拐杖!太奶奶心疼得直跺脚,却见盼桃捡起红宝石,小心翼翼地往她手里塞,还奶声奶气地说:太奶奶,不疼。老太太的心瞬间软了,把宝石往丫头手里一塞:给你玩!将来太奶奶把这拐杖也传给你,揍得那些不长眼的妖精满地找牙!
阿短的父母则在教孩子们认亲。母亲指着青丘狐帝送来的画像:这是表姑婆,当年她给你娘送了九尾狐毛做嫁妆......话没说完,念安就抓起画像当尿布,盼桃则用凤羽把画像烧了个洞,显然对这些毫无兴趣。
随他们吧。父亲笑着搂住妻子,当年阿短也分不清谁是亲戚,却能准确记住哪家有好吃的。话音未落,就见两个小家伙正围着沈砚的酒窖打转,念安用尾巴勾住门环,盼桃则对着锁眼吐火焰,活脱脱当年阿短偷喝仙酿的翻版。
温情脉脉的收尾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观星台,太奶奶抱着打盹的盼桃,哼着柯基族的摇篮曲。小丫头的小手还攥着那枚红宝石,眉心的火焰印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团跳跃的小暖炉。太爷爷则靠在软榻上,念安正趴在他的肚皮上磨牙,小家伙的金尾巴搭在老爷子的腿上,随着呼噜声轻轻摇晃。
阿短母亲收拾着满地狼藉,把孩子们扯碎的锦缎、啃坏的拨浪鼓都收进包袱:这些都得留着,将来给他们当嫁妆......话没说完就红了眼眶,想起三百年前阿短出嫁时,自己也是这样偷偷抹眼泪。
父亲拍了拍她的肩,指着窗外:你看。只见沈砚正教两个小家伙认星轨,念安的金尾巴指着北斗七星,盼桃则用凤羽在夜空画出小小的火焰,一家三口的身影被晚霞拉得很长,像幅温暖的画。
太奶奶悄悄往盼桃怀里塞了个锦囊,里面是她画的育儿秘籍:第一张画着狗崽用尾巴卷住奶瓶,配文饿了就抢;第二张是狗崽对着沈砚摇尾巴,写着撒娇能换糖;最后一张画着两只小狗追月亮,角落的小字写着长大了也要像你娘一样,敢爱敢闯。
夜深时,太爷爷踩着月光离开,竹篮里装满了孩子们啃剩的骨头和烧焦的布片,老爷子却宝贝似的护着,说要带回柯基族当传家宝。太奶奶则在临走前,用拐杖在观星台的石阶上刻了串小字:柯基族的崽,从来都是用尾巴扫平麻烦,用真心护住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