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瑶石则双手快速结印,口中低喝:“东海水泽,缚!”周身骤然涌起滔天水汽,水汽在他身前凝聚成数道碗口粗的水鞭,带着“哗啦啦”的声响,朝着离朱的四肢缠去。那水鞭看似柔软,实则蕴含着极强的束缚力,一旦被缠住,便是蛮力也难以挣脱。
而被火墙逼到边缘的瑶洪,见三人吸引了离朱的注意力,立刻猫着腰绕到殿柱后。他指尖凝结出暗蓝色的水灵力,灵力在掌心旋转,渐渐凝聚成一柄寸许长的短匕——匕首通体泛着幽蓝的光,淬着东海独有的“蚀骨水毒”,只需划破一点皮肤,就能让人四肢麻痹。他紧握着匕首,屏住呼吸,悄悄绕到离朱侧后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离朱虽未回头,却凭借着神尊的灵觉,将身后的杀机尽收眼底。他非但没有慌乱,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只见他左脚猛地蹬地,白玉地面被踏出一道浅痕,身形如柳絮般向后掠出三尺,恰好避开三道冰棱——冰棱“噗噗”刺入离朱方才站立的地面,瞬间冻结出一片白霜。
不等水鞭缠上四肢,离朱右手五指一张,金红色的涅盘火骤然从掌心喷涌而出,火焰翻涌间化作三条丈许长的火鞭。火鞭带着灼热的气浪,在空中划过三道残影,如同灵动的火蛇,分别缠向瑶峰的冰棱、瑶石的水鞭,以及瑶烈掉落在地的佩剑。
“嗤啦——”缠上佩剑的火鞭瞬间收紧,玄铁剑身被火焰包裹,不过瞬息就烧得通红,烫得正伸手去捡剑的瑶烈惨叫一声,猛地缩回手,掌心已被烫出几个水泡。缠向水鞭的火鞭更是霸道,火焰与水汽相撞,“滋啦”一声,水鞭瞬间被蒸发成漫天白雾,白雾升腾间,带着一股焦糊的气息。而卷向冰棱的火鞭则直接将莹白的冰棱熔成一滩水渍,水渍落地,很快就被火焰的余温烤干。
瑶石见水鞭被破,怒吼一声,挥剑朝着火鞭砍去:“破我术法,找死!”可剑锋刚触到火鞭,就被火舌猛地反噬——一股灼热的力道顺着剑身涌来,烫得他手腕一阵剧痛,虎口瞬间被震裂,鲜血滴落在剑身上,发出“滋啦”的声响。他握剑的手一松,佩剑险些脱手,剑势也彻底散乱。
离朱眼神一凛,左手快速结印,指尖燃起一簇更盛的涅盘火,口中低喝:“焚天!”三条火鞭骤然暴涨,火焰翻涌着连成一片,化作一道丈高的火墙,将瑶洪、瑶峰、瑶石三人死死困在中央。火墙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温度高得惊人,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烧得扭曲。三人的铠甲金属部件开始发烫,头发丝被烤得卷曲,脸上的皮肤也被灼得发红,逼得他们连连后退,贴在火墙边缘,脸上满是焦灼与恐惧。
“老子跟你拼了!”瑶烈被火墙烤得双目赤红,连额前的碎发都被灼得卷曲,他嘶吼一声,弯腰抓起地上一柄叛军遗留的弯刀。刀柄刚入手,他便将全身水灵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其中——蓝色的灵力顺着刀柄蔓延至刀身,在刀刃上凝聚成汹涌的水浪,“东海怒涛斩!”
随着他一声暴喝,手臂猛地挥出,裹着蓝色水浪的弯刀带着“哗啦啦”的巨响,如同真的海浪般狠狠劈向火墙。那水浪足有半人高,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看似能将火焰浇灭,可刚触到火墙的瞬间,就被极致的高温“嗤啦”一声蒸发成漫天白雾。
白雾散去,弯刀的刀刃已被烧得通红,烫得瑶烈掌心冒烟。更可怕的是,火墙中反涌而出的灼热力道顺着刀身撞向他的手臂——“嗡”的一声,他只觉双臂发麻,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弯刀险些脱手飞出。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看着毫发无损的火墙,眼中满是绝望。
“不知死活。”离朱站在火墙外,眼神冰冷如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右手猛地一收,原本困住三人的火墙瞬间涌动起来,金红色的火焰如同潮水般汇聚,眨眼间凝聚成一柄丈高的火焰巨刃。巨刃边缘燃烧着熊熊烈火,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在半空中悬停片刻,便朝着瑶烈狠狠劈落。
“大哥小心!”瑶峰见状,双目圆睁,不顾手臂被火烤得刺痛,咬牙挺剑挡在瑶烈身前。他将剩余的所有灵力都灌注到佩剑上,蓝色的冰灵力在剑身凝结成厚厚的冰盾,盾面上还刻着东海部族的防御符文,“玄冰盾!”
可火焰巨刃落下的瞬间,看似坚固的冰盾如同纸糊般“咔嚓”碎裂,冰屑飞溅间,长剑也被巨刃从中劈开,“当”的一声断成两段,剑柄从瑶峰手中飞出。巨刃余势未减,那股磅礴的冲击力狠狠撞在瑶峰胸口——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咚”的一声重重撞在殿柱上,头骨与石柱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眼睛一翻,当场昏死过去,软倒在地。
这边的瑶洪被火墙逼得连连后退,被涅盘火缠得难以脱身,心中暗叫不好——再拖下去,等神兵彻底围上来,就再也没机会召唤援军了。他咬了咬牙,趁着离朱注意力被两位兄弟吸引的间隙,猛地从腰间箭囊里抽出一支特制的信号箭。
那箭杆是深海千年乌木所制,乌黑油亮,杆身上刻满了扭曲的蓝色符文——那是东海部族秘传的唤兽符文,只要灌注灵力点燃箭尾的磷火,百里外的深海妖兽就能感知到召唤,循着气息冲来。瑶洪紧紧攥着箭杆,指尖暗蓝色的水灵力已开始涌动,正欲顺着符文灌注进去,将其激活。
“休想!”一声冷喝骤然响起。
墨渊在殿外率军绞杀叛军时,始终留意着瑶洪的动向。见他要动召唤妖兽的歪心思,当即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青锋长剑。他手腕一抖,周身淡青色的灵力尽数灌注剑身,长剑瞬间裹上一层莹白的灵光,如同流星般朝着瑶洪射去。
“咻——”长剑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地朝着瑶洪握箭的右手刺去。瑶洪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想要缩手已来不及——“噗嗤”一声,长剑径直刺穿他的手掌,连带着箭杆一起钉在了身后的殿柱上。
“啊——”剧烈的疼痛让瑶洪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冷汗瞬间从额头滚落。他的手掌被长剑钉在石柱上,鲜血顺着剑刃汩汩流出,染红了乌黑的箭杆与石柱上的雕花。信号箭从他无力的指间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箭杆上的蓝色符文被长剑附带的灵力震得寸寸碎裂,化作点点蓝光消散在空气中,再也无法激活。
瑶洪挣扎着想要拔出手掌,可长剑钉得极深,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钢针在扎着骨头,痛得他浑身发抖。
瑶洪见瑶峰昏死、瑶烈力竭,知道今日已无退路。他猛地拔出被钉在殿柱上的手——鲜血淋漓间,暗蓝色的水灵力如潮水般从他周身涌出,整座大殿的水汽都被他引动,地砖缝隙中渗出的水珠在空中凝聚成数十道水箭,直指离朱面门。
“离朱,休要欺人太甚!”瑶洪嘶吼着,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东海秘术·玄水滔天!”刹那间,殿外的护城河之水冲破殿门,化作一道丈高的水墙朝着离朱碾压而来,水墙中还裹挟着锋利的冰棱,气势骇人。这是东海部族压箱底的秘术,需以自身精血为引,能引动方圆百里的水源。
离朱眼神一凝,周身金红色的涅盘火骤然暴涨,将涌来的水箭尽数蒸发。面对碾压而来的水墙,他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右手高举过顶,掌心凝聚出一团比之前更盛的圣火:“涅盘之火,焚尽虚妄!”
圣火在他掌心化作一柄七尺长的火焰神刃,刃身流转着金色纹路,散发出的温度让殿内的青铜器皿都开始融化。离朱挥刃劈出,一道数丈长的火焰剑气撕裂空气,与水墙轰然相撞——“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水汽与火焰交织成漫天白雾,整座大殿的梁柱都在摇晃。
瑶洪趁白雾遮眼,指尖凝聚出一柄水灵力凝成的长矛,悄无声息地绕到离朱身后,全力刺向他的后心:“受死!”可长矛刚触到离朱周身的圣火屏障,就被瞬间汽化。离朱转身,火焰神刃横斩,瑶洪慌忙用手臂凝聚水盾抵挡,“咔嚓”一声,水盾碎裂,神刃虽未伤及他的要害,却将他的铠甲劈成两半,灼热的气浪燎得他后背剧痛。
“还没完!”瑶洪咬牙,猛地咳出一口精血喷在掌心,“玄水缚灵阵!”地面的水渍瞬间凝结成无数锁链,朝着离朱的四肢缠去,锁链上还泛着能腐蚀灵力的幽蓝光芒。离朱足尖点地跃起,神刃在周身旋转一周,火焰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锁链一触即断,化作漫天水珠。
不等瑶洪反应,离朱已欺身而上,神刃直指他的咽喉。瑶洪急中生智,凝聚全身灵力化作一面巨大的冰镜挡在身前——冰镜能反射术法,是他最后的底牌。可火焰神刃劈在冰镜上时,冰镜非但没能反射,反而“轰”的一声炸裂,碎片带着火焰刺向瑶洪。
瑶洪躲闪不及,左臂被火焰碎片划伤,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他惨叫着想要扑灭火焰,却发现这圣火遇水不熄,反而越烧越旺。离朱抬手收回神刃,圣火在他掌心凝聚成一点火星,轻轻一弹,火星落在瑶洪的灵力核心处。
“噗——”瑶洪浑身一僵,灵力瞬间溃散,圣火顺着他的经脉蔓延,灼烧着他的修为根基。他瘫倒在地,看着离朱一步步走近,眼中满是绝望:“怎么可能……玄水明明克火……”
离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你的玄水,困得住凡火,却烧不毁圣火。”说罢,他抬手一挥手,圣火褪去,只留下浑身脱力、气息奄奄的瑶洪。
与此同时,墨渊已率神兵与殿外涌入的叛军缠斗在一起。他手持一柄青锋长剑,剑身流转着淡青色的灵力,身形灵动如鹤,在叛军之中穿梭自如。一名叛军小头领挥舞着开山斧劈来,斧身裹着黑色的浊灵力:“黑风斧!”墨渊侧身避开,长剑顺势刺出,精准地刺穿对方的手腕,同时指尖弹出一道灵力,震碎其经脉。斧头“哐当”落地,小头领惨叫着倒在地上,再无动弹之力。
另一侧,十余名叛军见正面冲击被神兵的盾牌阵挡住,立刻变换阵型——他们背靠背站成一圈,手中钢刀交错相扣,刀刃朝外,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刀身涌出层层水幕,水幕如同实质般将他们包裹其中,既能防御又能推进,正是东海叛军惯用的“玄水刀阵”。水幕推着刀阵缓缓前移,所过之处,地砖都被浸湿,连神兵们脚下的云锦地毯都吸饱了水分,沉甸甸地裹住脚掌,朝着神兵们步步紧逼。
“结阵抵挡!”前排神兵队长怒吼着举起盾牌,可水幕蕴含的冲击力极强,盾牌碰撞间,神兵们竟被逼得连连后退。
墨渊在供桌上看得分明,目光一凝,足尖猛地点地,身形如轻鸿般跃上殿中供奉神像的供桌。他手持青锋长剑,手臂一振,剑身嗡鸣作响,淡青色的灵力顺着剑刃流转,口中低喝:“青岚剑气!”
话音未落,一道数尺长的青色剑气从剑刃呼啸而出,剑气裹挟着狂风,如同无形的利刃扫过刀阵。“咔嚓!咔嚓!咔嚓!”三声脆响,三名叛军手中的刀柄被剑气齐齐斩断,钢刀“哐当”落地。更惊人的是,那道剑气余势未减,径直劈在水幕上——“哗啦”一声,厚重的水幕被劈出一道丈宽的缺口,水幕散去,叛军的阵型瞬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