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盼桃屏住呼吸,偷偷往外看,只见一个穿青袍的仙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几根火纹香,像是要去圣火池底祭祀。仙官没注意到躲在石柱后的盼桃,径直往前走了。
盼桃松了口气,继续往密道尽头走。推开尽头的石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圣火池底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池底泛着金红微光,巨大的火蛟趴在池中央的莲台上,鳞片像一块块燃烧的红宝石,嘴里喷着细小的火星,显然还没完全醒。
“对影铃应该在火蛟旁边的莲台上……”盼桃小声嘀咕,刚想往莲台游,就听见火蛟“嗷”地一声,猛地抬起头,巨大的眼睛像两盏红灯笼,死死盯着她:“哪来的小娃娃,敢闯我的地盘?”
盼桃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掉进水里。她赶紧凝聚出小火狐,小火狐“咻”地扑向火蛟,却被火蛟一口吹飞:“这点小火苗,还不够我暖身子的!”
火蛟说着,尾巴一甩,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盼桃赶紧凝聚出火凝护盾——这是她最近新练的术法,本以为能撑一会儿,结果护盾刚碰到热浪,就“啪”地碎了,热浪直接把她的披风烤焦了一角。
“完了完了,师傅说的没错,火蛟真的很厉害……”盼桃心里慌了,转身就想跑,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子,“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圣火池的水比她想象中烫,刚碰到皮肤就疼得她龇牙咧嘴,更糟的是,她的灵力突然紊乱起来——原来池底的火灵气太浓,她的凤羽火灵体受了刺激,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火蛟闻到灵力的味道,眼睛一亮,猛地向她扑过来:“正好,把你的灵力吸了,我就能早点醒透!”
盼桃吓得闭上眼睛,心想“完了,这次肯定要被师傅骂死”,可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带着点桃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一道淡紫色的灵力罩将她稳稳护住,火蛟的攻击撞在灵力罩上,“砰”的一声,被弹了回去。
“师傅!”盼桃睁开眼睛,就见离朱站在她面前,玄冠束着鸦青的发,额间朱砂痣在火光下泛着暖光,紫袍被池底的热浪吹得猎猎作响,显然是急着赶过来的。
离朱弯腰把她从水里抱起来,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责备,却更多的是担心:“谁让你闯进来的?不是跟你说过,火蛟的灵力暴烈,你扛不住吗?”
“我、我就是想要对影铃……”盼桃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带着点委屈
离朱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拢了拢被烤焦的披风:“快跟我出去,这里危险。”
“我不出去!”盼桃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坚定,“师傅,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不想总被你护在身后。我已经现在已经有能力了,我想试试,我想证明我能行!”
离朱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软了软,却还是摇了摇头:“火蛟的内丹刚醒,它的火比涅盘火还烈,你……”
离朱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盼桃突然浑身一颤,原本紊乱外泄的灵力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在她体内疯狂流转。她怀里的凤羽坠“嗡”地发出暖光,坠子上的纹路顺着她的脖颈往上爬,在她锁骨处凝出一朵小小的火莲印记——那是凤羽火灵体彻底觉醒的征兆!
“桃桃!你怎么样?”离朱赶紧抱紧她,指尖探向她的脉搏,却被一股灼热的灵力弹开。圣火池的水因为这股灵力,竟开始“咕嘟咕嘟”沸腾,池底的火玉也跟着亮得刺眼,连趴在远处的火蛟都吓得往后退了退,不敢再靠近。
盼桃只觉得体内像有团烈火在烧,却又奇异地不觉得疼,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通畅感——之前练火时总卡在瓶颈的“星火术”,此刻竟自动在掌心凝成了完整的火莲花;连离朱教了她半个月的“火凝护盾”,都变得比之前厚实三倍,边缘还缀着细碎的星屑,好看得紧。
“师傅……我好像……”盼桃睁开眼,掌心的火莲花随着她的心意轻轻转动,连池底的火灵气都跟着她的动作流动,“我好像能控制住灵力了!比之前厉害好多!”
离朱眼底满是惊讶,伸手摸了摸她锁骨处的火莲印记——那印记泛着暖光,是神族才有的“涅盘印”,据说只有在生死关头或特殊契机下才会觉醒。他之前只知道盼桃是凤羽火灵体,却没想到她竟有凤族王族血脉,难怪圣火总对她格外亲近。
“看来是圣火池的火灵气,帮你觉醒了神族之力。”离朱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忘叮嘱,“但你刚觉醒,灵力还不稳定,别……”
“吼——”
火蛟的怒吼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原来火蛟见盼桃不仅没被灵力反噬,反而变得更强,恼羞成怒,尾巴一甩就向他们扑过来,嘴里还喷着带着火星的热浪,比刚才更凶了。
盼桃这次没慌,她从离朱怀里跳下来,掌心的火莲花瞬间变大,“咻”地向火蛟飞去。火莲花碰到热浪,不仅没被吹散,反而像遇到燃料似的,炸开一团金红火焰,把火蛟的热浪挡了回去。
“师傅你看!我能行!”盼桃高兴地回头喊,却没注意到火蛟的尾巴正从侧面甩过来——火蛟故意装出被火焰困住的样子,实则想偷袭她!
离朱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把盼桃护在怀里。火蛟的尾巴狠狠砸在他背上,紫袍瞬间被火星燎出几个洞,离朱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因为圣火试炼的规则,所有进入池底的人神力都会被压制成初级神力,他此刻的灵力竟挡不住火蛟的全力一击。
“师傅!”盼桃看着离朱背上的伤口,眼睛瞬间红了,之前的喜悦全变成了心疼。她伸手想碰离朱的伤口,却被离朱按住手:“别碰,圣火的火星还没散……”
“都是我不好!”盼桃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离朱的紫袍上,“我不该任性闯进来,不该让你受伤……”
“傻桃子,哭什么。”离朱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指尖的温度带着点血迹的凉,“师傅没事,你先……”
话还没说完,盼桃突然浑身爆发出强烈的金光——她锁骨处的涅盘印亮得刺眼,掌心的火莲花瞬间变成了一只展翅的小火凤!小火凤发出清越的鸣叫,翅膀一振就向火蛟扑过去,爪子上还带着淡淡的金光,那是神族独有的“净化之火”,专克火蛟这类暴烈灵体。
火蛟被小火凤一抓,鳞片瞬间黯淡下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之前的凶戾全没了,反而像只做错事的小狗,缩在池底瑟瑟发抖。小火凤在火蛟头顶盘旋了两圈,又飞回盼桃掌心,化作一缕圣火,钻进她的灵力里。
离朱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震惊——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神族的净化之火,没想到盼桃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控它。
盼桃没管火蛟,赶紧扶着离朱坐下,从怀里掏出软软给她的疗伤膏——那是用薄荷和灵草做的,专治火灵烫伤。她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在离朱背上的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师傅,疼不疼?我轻点涂……”
“不疼。”离朱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弯了弯,“桃桃长大了,能保护师傅了。”
盼桃的脸瞬间红了,低头继续涂药膏,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被火蛟尾巴扫过的地方,正慢慢凝出一个小小的花朵疤痕——花瓣是淡粉色的,花心是金红色的,像朵迷你的火莲花。
“对了师傅,对影铃!”盼桃突然想起正事,赶紧跑到莲台边,拿起青铜盒里的对影铃。
盼桃捧着青铜盒跑回离朱身边时,指尖还沾着莲台边的火灵碎屑,连呼吸都带着点急促的甜。她蹲在离朱面前,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对影铃静静躺在铺着的火绒布上,青铜铃身泛着被圣火烤过的暖光,铃舌的火晶剔透得能映出她泛红的眼眶,像两颗含着泪的小太阳。
“师傅,软软说上古法器要滴血融神魂才会认主,我们现在就做好不好?”她抬头时,发梢的火星还没散尽,蹭得离朱手腕有点痒,“这样以后不管你去九幽战部,还是我练火走了神,我们都能立刻感觉到对方。”
离朱刚想点头,又想起她刚觉醒神族之力,灵力还不稳,刚要开口叮嘱“慢些来”,就见盼桃已经摸出藏在袖袋里的银匕首——那是上次她偷偷从离朱书房翻来的,柄上还刻着小小的火狐纹,是离朱特意为她打磨的,怕她用不惯锋利的法器。
“我先试试!”盼桃攥着匕首,指尖轻轻在刀刃上划了一下。她的指尖嫩得像刚剥壳的荔枝,血珠立刻滚了出来,她却没皱一下眉,赶紧把血滴在左边那只铃铛的火晶上。
血珠刚碰到火晶,就像被吸住似的,瞬间渗了进去。铃铛突然发出一阵清越的轻响,铃身的缠枝火纹“唰”地亮了起来,金红色的纹路顺着铃身绕了三圈,最后在铃底凝出一个小小的“桃”字——那是她的神魂印记,细得像用灵丝绣的,只有与铃铛有契约的人才能看见。
更神奇的是,她手腕上刚凝出的火莲花疤痕突然发烫,疤痕的花瓣竟和铃铛上的火纹慢慢重合,像在互相呼应。盼桃惊喜地举起手腕:“师傅!你看!疤痕和铃铛连起来了!”
离朱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盼桃已经把匕首递到他面前,眼里满是期待:“师傅该你了!我们的铃铛要凑成一对才好看!”
他看着匕首上沾着的、属于盼桃的淡粉血珠,又看了看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终究没忍心拒绝。离朱接过匕首,指尖在刀刃上轻轻一划——他的血比盼桃的深些,像掺了点圣火的红,滴在右边那只铃铛的火晶上时,同样瞬间被吸收。
下一秒,两只铃铛突然同时共振起来,金红色的光交织在一起,在圣火池底织成一个小小的光罩。光罩里飘着细碎的星屑,还有淡淡的桃花香。
“师傅!它们在发光!”盼桃高兴得蹦起来,手里的铃铛晃得更响,“你快试试,能不能感觉到我在想什么!”
离朱握着自己那只铃铛,指尖轻轻摩挲着铃底刚凝出的“离”字。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暖的甜意从铃铛里传过来——那是盼桃此刻的心情,像刚吃了灵蜜栗子般雀跃。他甚至能隐约“看见”她刚才涂药膏时,偷偷把最后一点药膏藏进袖袋,想留着下次给离朱换药时用的小动作,连她嘴角沾着的、没擦干净的糖霜都清晰可见。
“能感觉到。”离朱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赶紧握着自己的铃铛,集中精神想着“师傅的伤口还疼不疼”。没过多久,离朱握着铃铛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她,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不疼了,桃桃的心意比药膏还管用。”
“真的能互通心意!”盼桃兴奋地扑进离朱怀里,手里的铃铛还在轻轻共振,“以后我练火时灵力乱了,不用喊你,你就能知道;你去天帝那里议事,我想你了,你也能感觉到;就算我们离得再远,只要握着铃铛,就像永远在一起一样!”
离朱抱着她,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甜香,后背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傻桃子,”离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的温度带着铃铛传来的暖意,“就算没有对影铃,师傅也能感觉到你的心意。但现在有了它,以后不管你闯到哪里,师傅都能立刻找到你。”
盼桃把脸埋在他怀里,手里紧紧攥着铃铛,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不是因为心疼,是因为太高兴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离朱的心意正通过铃铛慢慢传过来,像圣火殿的星火,不烈,却足够暖,把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