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探出云端,文帝派人把飞舟送去工部修理,暗一暗二留下给他讲苍傲的趣事,微生予鹿等人带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南陌瑶卿回去幽云宫。
“瑶卿,我真的不是故意丢下你,是因为你不在。”微生予鹿还在跟小孩儿解释。
哭了快半个时辰的小姑娘总算不嚎了,她瞪着南陌祉,恶狠狠:
“你骗人,你说的那里根本就没有欢喜果!”
“什么欢喜果?”微生予鹿问。
“对啊,什么欢喜果?”南陌祉同问。
南陌瑶卿不敢置信地看着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南陌祉,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扑倒微生予鹿怀里,颤抖着小嘴巴控诉:
“鹿鹿姐姐,他他他,他骗我,呜呜呜……”
为了南陌祉说的那个,吃了就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塌地的果子,南陌瑶卿可是一头扎进深山老林十几天。
十几天没洗澡,身上都臭了。
还是桓王苦口婆心的劝,说等南陌祉找到了,趁着他给微生予鹿吃的时候,她抢先出现在她面前,这才把小姑娘劝回来。
结果一回来,发现这伙人集体去了苍傲国。
小姑娘瞬间就觉得微生予鹿抛弃她了,憋了十几天,看到微生予鹿回来,才放声大哭。
看着又开始流眼泪的小姑娘,微生予鹿顿时手足无措。
她突然不明白,一直以前哭的那个都是她,怎么她成哄人的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微生予鹿命令南陌祉道歉。
南陌祉自然乖乖照做。
南陌瑶卿借机搬到了桑离殿住,并向南陌祉露出挑衅的笑容。
南陌祉:……
这个臭小孩儿怎么就是个女孩子,要是个男孩,他就能狠狠揍她一顿了!
————
【天命,我好累啊。】
这天,微生予鹿终于摆脱了南陌祉和南陌瑶卿胡闹,一个人找了个安静的茶楼给自己的耳朵放放假。
那天回来后,两个人又开始吵架,一天天的就没消停过。
【明明我才是宝宝,什么时候变成阿娘啊?】
微生予鹿百思不得其解,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在这里照顾两个长不大的野兽?
天命白了她一眼:【谁叫他们每次吵架你都要凑上去,不理他们不就行了。】
她越是参与,两个人吵的越凶。
微生予鹿:【可他们打架会挠脸,留疤了怎么办?】
是女孩模样,南陌祉不能打瑶卿,所以他每次都激瑶卿变成狐狸,然后一狼一狐就毫无顾忌的互相挠脸。
天命无语,这家伙就是见色眼开,不想跟她说话了。
它正准备回去睡觉时,对面发生了骚乱。
“自古以来,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你看看你如今成什么样了!”
“跟我回去!”
女子书院门口,一女子被她丈夫强行拽了出来。
“我不走,皇上都下令女子可以读书,你凭什么不许我读书!”女子抱着门前柱,坚决要留在书院里。
男人呢厉声道:“皇上那是给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当官开后门的,你还真以为就凭你们这些普通女人,读了几本书,就能去衙门当官了?”
这话在人群中引起了共鸣。
去年到现在,女子书院开放近一年,来此读书的女子六成是世家和官宦家的女儿,三成是富商和小官的女儿。
她们进来这里也不全是为了读书,而是来结识高官大门户家的孩子,为自己家族谋个前程。
只有那不到一成的是家里有些钱,能买的起书本的人家送来的。
来此读书,也是为了以后能嫁个好人家。
关于像男子一样考科举,当门客,入朝当官,没人想过。
况且,即便让女子读书了,也没说女子可以参加科考。
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儿读出来了,也只是去他们家族安排好的职位,哪轮得到他们普通百姓。
再者,已经成婚的女子,要真有幸得人赏识,她们的夫家也是不会允许她去男人堆里工作的。
“快跟我回去。”男人抓住女子胳膊,想要将他强行拉回去。
但女子坚决不让:“即便不能当官,我也要在这里读书识字。”
她来读书本就不是为了当官,只想明理知事,才不会因为不会读诗,每每被全家人看不起。
“读什么读,家里哪有那么多钱供你读书!”男人吼道。
“为什么没有?”女子也同样怒道:“我读书所花费不足你的两成,而且我花的是我自己的嫁妆,你凭什么不让我读。”
【因为这男人快把她嫁妆花完了呀。】
微生予鹿趴在窗台上看戏,天命趴在她脑袋上懒洋洋说道。
此言一出,下面的围观群众顿时看向那男人,眼中带了鄙夷的神色。
女子瞪着男人,一脸的不敢置信。
男人是书香之家,虽然家中没有当官的,但也是几代人都读过书,而且祖上还出过五品官。
自古读书人重气节,他们居然动了她的嫁妆!
她当时嫁给他就是看上了他身上的那份守礼。
微生予鹿也很惊讶:【龙夏这边不是不许婆家花媳妇的嫁妆嘛,什么时候变规矩了?】
天命道:【没变啊,动媳妇嫁妆自古以来都被人所不耻,但是有些人脸皮厚,不怕。】
【而且龙夏的女子嫁人后,天天被灌输以夫家为重,就算被发现了,也会勒令她们不许说出去。】
天命看着底下的人,说道:【那个穿蓝衣服的妇人,她的嫁妆就被她公爹拿去喝花酒用了,她婆婆还打她不许她说出去。】
蓝衣妇人身旁的男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姐姐:“当真有这事?”
蓝衣妇人摇摇头:“不是的,你别听她说的。”
弟弟咬牙道:“怎能不信,这个声音是桑离公主!”
微生予鹿最近虽然没有摆摊算姻缘了,但她的神通上京城百姓无人不知。
就算没有亲耳听过她心声的,只要知道两个女孩的声音,比正常人说话要清晰,而且无所不知这三点,就能确定,那是桑离公主和天命。
天命又指着另一个男人说道:【那个穿白衣秀竹纹的书生,他还没成亲呢,一家人已经惦记上未婚妻的嫁妆了。】
书生一听,立马捂着脸跑了。
他不知道人群中有他未婚妻家的仆人,这段婚姻怕是要黄。
【还有那个粉衣服夫人,她丈夫现在就在家偷她嫁妆去接济他的亲亲表妹。】
粉衣夫人的笑脸一收,转身拔腿就跑。
只是这么两句,人群中走了好几个男人,大家一看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惦记了女子嫁妆的。
剩余的人就是想听听他们家中或是认识的人家中也有这种的。
但是微生予鹿现在不关心其他人,她看到那书院那女子突然反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在小声说着什么,而且还是一脸怒容。
她问:【那里怎么了?】
天命:【不知道。】
【啧,你怎么又不知道了?】微生予鹿撇了撇嘴,问:
【我看那个男人穿的不错,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为什么要花他夫人的嫁妆钱?】
天命:【因为他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