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殿西厢房中惨叫了半刻钟,山奈和山茶才在外院宫侍的拍门声中起床。
昨天太累了,一屋子人都睡的不省人事,愣生生让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喊叫了半刻钟才去解救他们。
山茶打开厢房门,走进去一看,又立马退了出来,
“对不起,两位公子你们……能不能先穿上衣裳。”
“什?什么?”两人同时发出惊天嚎叫。
小半刻钟后,川贝从里面出来,“我记得昨天他们没脱衣服啊,谁给他们脱的?”
昨天杨小将军只脱了外袍,其他衣服好好的,里面的衣服还被南陌祉打上了死结。
但是一夜之间,两个被点了定身穴的人,上衣居然都被拉到了手弯里,两个白花花的肩膀就那么水淋淋的露在被子外面。
川贝被喊来给他们穿衣,看到的第一眼也以为他俩昨晚干了什么。
山茶摇摇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个好心人。”
几人捂住嘴偷笑。
又过半刻钟后,微生予鹿、微生黛和微生荼起床了,打开房门就看到两个男人坐在中堂里。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面色还有微微的潮红,但凡对视一眼,都是在给对方放刀子。
“你们不是昨天刚成亲嘛?今天怎么就吵架了,洞房过的不好吗?”微生予鹿开口就是暴击。
“都是亲过的关系了,干嘛还这么见外,坐近点儿啊。”小姑娘满脸狡黠。
想起醒来时嘴巴的触感,两人:“呕……”
微生黛和微生荼点了点小姑娘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巴,然后转头偷笑。
“儿呐,阿尧……”
正这时,外面传来户部尚书的喊声,转眼他就冲了进来。
看到安尧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但见他身上仍是女装,心又立马提了起来。
“阿尧,你……你站起来……走两步。”
他想知道儿子的屁股有没有事,但又不敢直接说。
安尧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照做了。
没有一瘸一拐地捂着屁股,户部尚书的心这下总算放回去了。
户部尚书给桑离公主见过礼后,便要带着安尧回去。
走到门口,安尧转头看向杨小将军,“杨成,你给我等着!”
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落在户部尚书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
“我不喜欢女的。”
“我不喜欢女的!”
“我不喜欢女的……”
安尧昨日那句话突然盘绕在户部尚书脑袋上,像是齐天大圣的紧箍咒,箍得他脑袋生疼!
“阿尧,你……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跟桑离公主说。”户部尚书脸色有些泛白。
安尧想上前关心,却被户部尚书厉声叫他先出去。
安尧出去后,户部尚书向微生黛借了一步说话。
两人走的挺远,微生予鹿问天命:【他找我三姐姐干什么?】
天命学着户部尚书的声音说:【桑离公主,我听说你那个酒……它……】
【三姐姐接话说:是真言剂吗?对,喝多了会变成真言剂。】
【户部尚书的脸歘一下白了:所以,阿尧昨天说的都是真心话?】
户部尚书天塌了,他紧紧抓住旁边的柱子,才能防止自己在微生黛面前失态。
微生黛看着他几近崩溃的神情,想了两秒,霎时了然,眨眨眼,
“那个……”
“也不是那么准确啦,哈哈……”
“兴许是贵公子穿了女装,把自己当成女人了才会那么说?”
户部尚书的神情没有转变,微生黛小心翼翼道:
“昨天兴许是大家在兴头上,安公子为了配合大家,要不我送安大人一壶桑落酒,你回去给他灌醉了再问问?”
想当年二哥到年纪需要成亲了,但他身边一个姑娘都没有,全是一群男的,给他介绍了翰林院几位人品端正,长相也绝佳的大人,他却跟见鬼似的逃去了他好友家。
那个时候,大家以为他喜欢男子,几个爹爹和阿娘就是户部尚书这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微生黛理解他,不是谁都能接受断袖,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孩子。
抱着一壶酒,户部尚书失魂落魄地带着一脸兴奋的安尧回去了。
“爹,你跟桑离公主说什么了,她居然送了你一壶酒,好香啊,我能先尝一口吗?”
户部尚书看了他一眼,糟心,“滚一边儿去!”
话说另一边,太和殿里,诸位朝臣垂着脑袋安静地进入大殿。
“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是不想说话吗?为什么啊?”
昨日醉酒的朝臣都想装作失忆,安静的度过这社死的一天,但没喝醉的朝臣怎么会如他们的意呢。
“右相大人,听说你独自一人捉拿了被捕两年的采花大盗,你真厉害呀,给我们讲讲细节呗。”有人欠欠的非要他们想起来。
右相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去去去!没有的事,别跟我说话!”
那边忠武将军也被人围上了,“忠武将军,你昨天说的那个一人只身闯土匪窝的事,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现在再给我们讲讲后续呗,那群土匪把你围住了,然后呢?”
“后面发生了什么,你怎么逃出来的,这可是英勇事迹,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忠武将军不愿回想他被那群人上下其手了,直接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有人想起昨日头等大事,“对了,户部尚书今天怎么没来上朝啊?”
另一人哈哈笑道:“他‘小女儿’昨天结婚了,这不得在屋里大哭一场啊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他们也顾不得当事人的神情了,自己个儿聊嗨了。
“我给你们说,昨天王大人跟我说,他小时候爱上过他的奶娘,他爹娘不同意他娶奶娘,他就在家绝食,就是那个时候伤了胃,所以现在无论怎么吃都长不胖。”
“你这不好笑,齐大人说,以前他奶头天天都疼,从去年开始穿他夫人的肚兜就不疼了,现在都离不开,要天天穿,而且非要是他夫人穿过的。”
听的人疑惑:“他奶的头疼,和他夫人的肚兜有什么关系?”
讲话的大人顿了一下,“不是他奶奶的头疼,是他奶头疼……”
见众人还是一脸疑惑,他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是奶奶的头,是胸前的奶头……”
众人迟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跟着爆发出一阵笑声。
太和殿中三三两两一团讲着昨天私底下听到的笑话。
他们是听的高兴,那些喝醉出丑的大人们已经在找地洞了。
在龙椅旁站了一会儿的海公公咳嗽两声,众人这才止了笑,正要拜礼时,发现龙椅上没人。
海公公轻叹了口气,说道:“皇上和三位皇子今日身体不适,各位大人自行议事吧。”
哪是什么身体不适,就是没脸见人,文帝此刻还在被窝里捂着脸扭曲呢。
三位皇子自己虽然没有出丑,但要是来了,肯定有人问他们父皇的事,所以也干脆不来了。
出丑的朝臣们瞬间如释重负,纷纷说着“无事可议,回头上折子吧……”跟逃命似的逃出了太和殿,也回家钻被窝去了。
大家都能躲,但五皇子就没这么好命了。
他那两个奇葩弟弟此刻正拿着他昨天的跟楼兰公主和楚禾的成婚像,不顾他这个哥哥的死活,在国子监四处宣传。
“南陌灏,南陌湛!你们两个混蛋,你们再这样,这一年的零花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