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的夏天,欧洲大陆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战争的幽灵,在经历了二十年的蛰伏后,再次清晰地显现在地平线上。
从柏林到莫斯科,从伦敦到巴黎,各国的决策者们都在进行着一场关乎命运的最后博弈,而整个世界,正被一步步拖向全面冲突的悬崖。
所有矛盾的中心,再次指向了那片曾经引发世界大战的土地——波兰。
这一次,焦点是波罗的海沿岸的但泽自由市。
希特勒尖锐地指责《凡尔赛和约》对德国的不公,并以此为借口,向波兰提出领土要求:归还但泽,并允许德国穿过“波兰走廊”修建一条享有治外法权的公路和铁路。
对波兰而言,这无异于扼杀其主权的锁链,波兰外长贝克上校在英法保证下,对此表现了罕见的强硬,断然拒绝。
希特勒从未期望波兰会接受。
但泽问题只是他发动战争的借口,而非原因。
他的真正目标,是摧毁波兰这个国家,为德国在东方的“生存空间”扫清障碍。
早在1939年4月,他便下达了代号为“白色方案”的对波作战指令,开战日期最初定在8月26日。
天榜画卷映照出整个夏季的紧张态势:德国媒体发动了对波兰的疯狂宣传战,捏造其“迫害”境内德意志少数民族的暴行;波兰境内,德意志人冲锋队的准军事组织不断制造事端;而德波边境线上,德军的集结规模越来越大,一场风暴已然酝酿成熟。
战争的钥匙,似乎掌握在苏联手中。
如果德国进攻波兰,苏联会作何反应?
英法两国自春季以来,一直在试图与苏联结盟,共同遏制希特勒的侵略。
然而,斯大林对西方根深蒂固的不信任,以及英法行动的迟缓与犹豫,让谈判陷入了僵局。
与此同时,希特勒虽然视共产主义为死敌,但他深知,为了避免重蹈一战两线作战的覆辙,必须暂时稳住苏联。
他向斯大林抛出了橄榄枝:一份瓜分东欧的协议。
这是一场魔鬼的交易。
1939年8月23日,纳粹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飞抵莫斯科。
当晚,在克里姆林宫,《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正式签署。
条约公开条款规定双方互不攻击,保持中立。
然而,真正决定数百万人命运的,是那份秘密附加议定书。它划定了双方在波兰和波罗的海国家的势力范围:波兰西部和中部归德国,东部(即寇松线以东)归苏联;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划入苏联势力范围;立陶宛划归德国。
消息传出,举世震惊。
意识形态上不共戴天的仇敌,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合作伙伴。
对希特勒而言,这扫清了他入侵波兰的最后一道障碍,他得意地对手下将领说:“现在,整个波兰都是我们的了。”
8月25日,他最终下令,于9月1日凌晨发起进攻。
最后的犹豫与坚定的步伐
在最后的几天里,并非没有变数。
8月25日,英国与波兰正式签署了《英波互助协定》,表明了扞卫波兰独立的决心。
这一度让希特勒感到意外,并短暂推迟了进攻时间。他做了最后一次尝试,试图像在慕尼黑那样,离间英法与波兰的关系。他向英国提出“保证”,在解决但泽问题后,将“维护英帝国”。
但这一次,绥靖政策已经走到了尽头。
英国首相内维尔·张伯伦,这位一年前还挥舞着《慕尼黑协定》声称带来“我们时代的和平”的老人,此刻态度异常坚决。
他明确告知希特勒,对波兰的进攻将意味着与英国的战争。
外交努力在8月的最后几天里如同绝望的电报穿梭,但一切都已徒劳。
希特勒坚信英法不会真正为波兰而战,即便开战,德国也已做好准备。
他的将军们中虽有人心存疑虑,但无人能改变元首的决心。
1939年9月1日,拂晓。
凌晨4点45分,德国战列舰“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号以访友之名停泊在但泽港,突然向维斯特普拉特半岛的波兰军械库猛烈开火。
几乎在同一时刻,德军数千门火炮齐鸣,轰炸机群如蝗虫般扑向波兰的城市、机场和交通枢纽。
地面上,古德里安将军麾下的装甲集群,撕开边境,向波兰腹地高速推进。“闪电战”的序幕,在这一刻拉开。
天榜画卷以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再现了这历史性的一刻:波兰骑兵挥舞着马刀,向德军的钢铁洪流发起悲壮的冲锋;城市在燃烧,平民在硝烟中奔逃;天空中,涂着铁十字标志的飞机肆虐横行。
9月1日,英国和法国政府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其立即停止军事行动,从波兰撤军。希特勒对此置之不理。
9月3日,一个决定命运的星期日。
上午9时,英国驻德大使向德国政府递交最后通牒,限定在上午11时前得到满意答复。
上午11时15分,英国首相张伯伦在bbc广播中,以沉重而疲惫的声音向全国宣布。
“......今晨,英国驻柏林大使已向德国政府递交了最后通牒,声明如果今天上午11点,我们未获知德国政府准备立即从波兰撤军的保证,那么从那一刻起,我们两国将处于战争状态,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们没有收到这样的保证,因此,我国与德国已处于战争状态。”
几小时后,下午5时,法国政府也履行了对波兰的承诺,向德国宣战。
然而,与东线的腥风血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尽管英法已经宣战,但庞大的法军主力部队却静静地待在马奇诺防线 之后,没有对防守空虚的德国西部边境(齐格菲防线)发动任何大规模进攻。
英国远征军缓慢地向法国集结,天空中也没有爆发激烈的空战。
记者们称这场战争为“假战”或“静坐战”。
在巴黎和伦敦,人们困惑地等待着。
他们听到了宣战,却看不到战争。
而在华沙,波兰军队正在德军的铁蹄下进行着绝望而英勇的抵抗,他们期盼着西线的盟友能兑现承诺,发动进攻,但援军始终没有到来。
浩渺之音在画卷的尾声响起,其声沉痛:
【1939年9月的枪声,终结了二十年的休战,也彻底宣告了绥靖政策的破产,这是一场完全可以预见的灾难,却在几乎所有国家的算计、恐惧与侥幸心理中,无可挽回地爆发了,《苏德条约》是权宜的联盟,也是道德彻底沦丧的标志,它暂时划分了势力范围,却也为未来更大的冲突埋下了祸根,英法虽然最终履行了对波兰的承诺,跨过了宣战的红线,但其初期在西线的犹豫与无力,暴露了他们在军事和意志上的准备不足,世界的命运,已从波兰的废墟开始,滑向了全面战争那深不见底的漩涡。这不仅仅是战争的开始,更是一个旧有国际秩序彻底崩塌的巨响。】
画卷最终定格在三个画面上:华沙上空冲天的硝烟;伦敦唐宁街10号内张伯伦那苍老而严峻的面容;以及柏林总理府内,希特勒站在地图前,眼中闪烁着征服者狂热的光芒。
一场席卷全球的风暴,已然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