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画卷继续流转,浩渺之音以愈发激昂的语调,叙述着拿破仑·波拿巴在历史舞台上更为辉煌的篇章。
平定葡月叛乱,使他获得了巴黎的权柄与名声,但对于这位野心勃勃的科西嘉人而言,这仅仅是一个起点。
他渴望更大的舞台,渴望像古代的亚历山大和恺撒一样,用战功赢得不朽的荣耀。
被任命为意大利军团总司令,对时年二十六岁的拿破仑而言,并非一份美差。
意大利军团当时被认为是“乞丐军队”,士兵衣衫褴褛,缺乏粮饷,士气低落,被部署在次要的阿尔卑斯山战线,用以牵制奥地利-撒丁联军。
然而,拿破仑看到的不是困境,而是机遇。在赴任前,他与约瑟芬·德·博阿尔内仓促成婚。
天榜画卷展现了婚礼的简单与仓促,以及拿破仑对这位年长他六岁、优雅而世交广阔的寡妇近乎狂热的迷恋。
然而,新婚仅两天,他便挥别妻子,奔赴前线,仿佛预示着他生命中爱情与征服事业那纠缠而又矛盾的命运。
1796年4月,拿破仑抵达尼斯司令部。
他立刻以雷霆手段整顿军纪,并以充满激情的演说重振士气。
他对士兵们说:“士兵们,你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将带领你们进入世界上最肥沃的平原,富庶的省份,巨大的城市都将由你们支配。你们将在那里获得荣誉、光荣和财富!”
他的作战计划大胆而犀利,拒绝遵循传统的围城战和缓慢推进,而是利用内线作战的优势,集中兵力,在皮埃蒙特(撒丁王国)和奥地利军队的结合部实施快速穿插、分割包围。
在蒙特诺特、米莱西莫和蒙多维,他连续取得一系列干净利落的胜利,迅速击溃了撒丁王国的军队。
撒丁王国被迫签订《凯拉斯科条约》,退出反法联盟,并割让萨伏依和尼斯给法国。
紧接着,他挥师东进,追击奥地利军队。
在洛迪,他遭遇奥军后卫部队凭借阿达河顽强阻击。
关键时刻,拿破仑亲临前线,冒着枪林弹雨,指挥部队强攻洛迪桥。
法军士兵在其鼓舞下,高呼“共和国万岁!司令万岁!”,以无畏的勇气冲过桥梁,击溃守军。
天榜画卷生动地再现了拿破仑在洛迪桥头炮火中巍然屹立的场景。
此役虽非大规模决战,但其象征意义巨大。
拿破仑后来在圣赫勒拿岛回忆道:“直到洛迪之战后,我才把自己看作一个非凡人物,才孕育出从事伟大事业的雄心。”
洛迪桥,是他从一位成功的将军迈向伟大统帅的精神转折点。
夺取洛迪后,拿破仑畅通无阻地进入伦巴第首府米兰。
他被当地人部分地视为“解放者”,从奥地利统治下“解放”了意大利。
他展现出不仅是军事家,更是政治家的手腕:一方面,他严厉镇压任何反抗,向占领区征收巨额军税,为军队获取给养;另一方面,他建立亲法的“奇萨尔皮尼共和国”,推行部分法国大革命的原则,如法律面前平等、废除封建特权,以此争取意大利自由主义者的支持,并巧妙地利用意大利的民族主义情绪来对抗奥地利。
他不断向巴黎发送夸大其词的捷报,精心塑造自己“常胜将军”的公众形象。
奥地利的援军不断到来,名将维尔姆泽和老将阿尔文齐先后率重兵试图解曼图亚之围并击败拿破仑。
面对兵力占优的敌人,拿破仑再次施展其机动战的精髓,在崎岖的山地间快速调动部队,实现局部优势。
在卡斯奇里恩、巴萨诺,尤其是阿尔科拉和利沃里,他指挥法军上演了一场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阿尔科拉的血战持续三天,沼泽地中短兵相接,异常惨烈。
传说中,拿破仑曾亲手擎起军旗,冲在队伍最前面,激励士兵前进。
而利沃里战役则是其战略眼光的巅峰体现,他准确预判了奥军分进合击的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越雪原,集中主力痛击阿尔文齐部,彻底粉碎了奥地利解围曼图亚的最后希望。
1797年2月,曼图亚守军投降。
曼图亚的陷落,打开了通往奥地利本土的道路。
拿破仑挥师深入,兵锋直指维也纳。
奥地利哈布斯堡皇室惊慌失措,被迫求和。
1797年4月,拿破仑在莱奥本与奥方代表初步议和,展现出他全权处理外交事务的能力。
同年10月,正式签订《坎波福尔米奥条约》。
天榜画卷呈现出条约签订时,年轻得志的拿破仑那不可一世的神情。
根据条约,奥地利承认法国占领比利时和莱茵河左岸,并承认拿破仑在意大利北部建立的“奇萨尔皮尼共和国”等卫星国。
第一次反法联盟至此彻底瓦解。
拿破仑以一支衣衫褴褛的军队,在一年时间内,横扫北意大利,迫使欧陆传统强国奥地利屈膝,其军事与政治声望如日中天,成为法兰西共和国最耀眼的英雄。
然而,功高震主,巴黎的督政府对他既依赖又恐惧。
为了将他调离权力中心,同时也为了打击英国与东方的贸易,督政府批准了拿破仑提出的远征埃及的计划。
这是一项宏大的战略构想,旨在切断英国与印度的联系,在东方建立法兰西殖民地,或许,也蕴含着拿破仑个人追寻亚历山大足迹的梦想。
1798年5月,拿破仑率领一支庞大的舰队和包括科学家、学者在内的数万军队,从土伦启航。
他巧妙地避开了纳尔逊率领的英国地中海舰队,于7月初成功登陆埃及。
在金字塔脚下,法军与统治埃及的马穆鲁克骑兵军团遭遇。拿破仑再次展现出卓越的战术指挥,他将军队组成方阵,以密集的火力粉碎了马穆鲁克骑兵的冲锋。
金字塔战役的胜利,为他打开了开罗的大门。
天榜展现了法军进入古老的开罗城,以及随军学者们开始狂热地测量、发掘、研究古埃及文明的场景。
这不仅是军事征服,也是一次科学文化的“殖民”。
然而,拿破仑的东方之梦很快蒙上阴影。
仅仅几天后,纳尔逊的英国舰队终于在阿布基尔湾找到了法国舰队,并几乎将其全歼。
拿破仑和他的大军被孤立在埃及。
尽管他在埃及进行了现代化的行政改革,试图稳定统治,但局势日益艰难。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法宣战,并在叙利亚集结军队。
1799年初,拿破仑率军入侵叙利亚,虽然在雅法等地取胜,但在阿克雷城堡遭遇顽强抵抗,久攻不克,加之瘟疫流行,被迫撤回埃及。
虽然他在退回埃及后,于阿布基尔陆战中再次击败登陆的奥斯曼军队,暂时稳住了局面,但他深知,东方的事业已陷入僵局。
更为重要的是,他从欧洲的报纸上得知,第二次反法联盟已形成,法军在欧陆战场连连失利,共和国危在旦夕。
督政府腐败无能,国内局势动荡。
一个巨大的机遇和强烈的使命感,在他心中升起。
浩渺之音于此暂歇,画卷定格在拿破仑立于埃及沙漠中,目光却遥遥望向西方——法兰西的方向。
万朝时空的观者们已然明了,这头来自科西嘉的雄狮,绝不会甘于被困在古老的东方沙漠。
一场更加惊心动魄、足以改变法国乃至欧洲命运的权力风暴,正在地中海的对岸酝酿。
这位炮兵少尉出身的将军,即将以其无与伦比的胆识与权谋,向着权力的最高峰,发起最后的、也是最决定性的一次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