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榜画卷之上,那混合着肃杀与雄心的气息逐渐凝聚,伴随着浩渺之音,揭晓了那位以藩王之身逆夺大统的帝王名号:
【华夏帝王榜,第十五位。】
【大明成祖,朱棣。】
名号显现,万朝时空,尤其是大明洪武、建文两朝,顿时掀起巨大波澜。
明,南京皇宫。
洪武皇帝朱元璋看着天榜上“成祖”的庙号,以及那“起于藩屏”、“对抗中央”的描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苦心孤诣建立的继承秩序,似乎在他身后便被彻底打破。
而此刻尚在北平的燕王朱棣,心中更是翻江倒海,既有被天榜点破未来轨迹的惊悸,更有一股压抑已久、此刻被引燃的野望之火。
天榜并未急于展现那场改变大明命运的战争,而是首先将视角投向了朱棣在起兵前的漫长岁月,那段“龙潜于北”的藩王生涯。
朱棣,明太祖朱元璋第四子,生于元至正二十年,其时朱元璋正与陈友谅激战于金陵前线。
生于战火,长于军旅,这使得朱棣自幼便对权力和武力有着远超常人的认知。
他“貌奇伟,美髭髯,智勇有大略”,深受朱元璋器重。
洪武三年,年仅十岁的朱棣被封为燕王,封地北平。
此地乃北方军事重镇,前朝元大都所在,直面退据漠北的北元残余势力,地位至关重要。
洪武十三年,二十岁的朱棣正式就藩北平。
此时的北平,经过元末战乱和明初北伐,民生凋敝,且时刻面临北元骑兵的威胁。
朱元璋将如此要地交给朱棣,既是对其能力的信任,也是遵循其“诸王守边”的治国方略。燕王府官属,如猛将傅友德等,皆受其节制,赋予了朱棣相当大的军事权力。
唐,太极殿。
李世民看到此处,已然明了。
“父皇委以重镇,授以兵权,此子又非庸碌之辈,岂是久居人下者?祸根,早已种下。”
就藩之后,朱棣并未安享富贵,而是多次率军参与对北元的军事行动,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迅速成长。
洪武二十三年,他与晋王朱棡分道北征,迫降北元太尉乃儿不花,此役朱棣冒大雪千里奔袭,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魄力,令朱元璋大喜。
“是清沙漠者,燕王也!”
此后,他又多次巡边,筑城屯田,威震朔漠。
这些军事历练,对朱棣而言至关重要。
首先,他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磨练了坚韧不拔的意志。
其次,他借此机会,在身边聚集了一批能征善战的将领和谋士,如张玉、朱能、丘福、道衍(姚广孝)等,形成了一个以他为核心的精干军事政治集团。
尤其是僧人道衍,早在朱棣就藩前便曾密言。
“大王使臣得侍,奉一白帽与王戴。”(“王”字加“白”帽即为“皇”), 早已在朱棣心中埋下了非同寻常的种子。
更重要的是,通过长期掌管北平军政,朱棣对北平及其周边地区的控制力达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这为他日后起兵提供了最坚实的根据地和基本的武装力量。
秦,咸阳宫。
嬴政冷眼旁观。
“手握强兵,久镇边陲,麾下人才济济......此等藩王,若中央强势,尚可压制;若主少国疑,便是滔天巨浪。”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英年早逝,对明朝政局产生巨大冲击。
朱元璋并未在其他儿子中选择继承人,而是立朱标之子朱允炆为皇太孙。
这一决定,无疑让包括朱棣在内的诸多年长、且立有战功的藩王内心产生了极大的不平衡。
朱棣自认文韬武略远胜侄儿,对皇位萌生觊觎之心,并非偶然。
然而,朱元璋在世时,威权赫赫,对藩王虽有倚重,亦严加防范。
朱棣深知其父手段,只能将野心深深隐藏。
他一方面继续表现得恭顺勤勉,尽心镇守边关;另一方面,则在王府深处,与道衍等人密谋策划,阴蓄死士,广招异人术士,如袁珙、金忠等,为其相面占卜,称其有“太平天子”之相,更加坚定了其夺位之心。
他在燕王府邸(元故宫旧址)深挖地穴,建造重屋,围以高墙,日夜在其中铸造兵器,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养了许多鹅鸭,以其叫声掩盖打造兵器的噪音。
明,南京,东宫。
已继位为帝的建文帝朱允炆,看着天榜揭露燕王府内的种种准备,又惊又怒,对着身边的齐泰、黄子澄道。
“朕早知四叔心怀叵测,不想其经营至此!削藩之举,刻不容缓!”
洪武三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驾崩,皇太孙朱允炆继位,即建文帝。
建文帝深感诸位皇叔“拥重兵,多不法”,采纳齐泰、黄子澄的建议,锐意削藩。
在短短一年内,周王、代王、齐王、岷王、湘王等先后被废为庶人或被迫自杀,风暴迅速向实力最强的燕王朱棣逼近。
建文元年六月,朝廷行动升级,密令北平都指挥使谢贵、布政使张昺率军包围燕王府,欲逮捕燕王府官属,并派北平都指挥佥事张信擒拿朱棣本人。
关键时刻,张信叛投朱棣,泄露朝廷计划。朱棣闻讯,知道已无退路。
为争取时间,麻痹朝廷,朱棣使出了惊人的一招——装疯。
他“佯狂称疾,走呼市中,夺酒食,语多妄乱,或卧土壤,弥日不苏”。
盛夏时节,他围着火炉颤抖呼喊“寒甚”,在城中四处游荡,抢夺酒食,胡言乱语,甚至卧于泥土之中,终日不醒。
这一招果然暂时骗过了谢贵、张昺等人,他们入府探视,见朱棣“方围炉摇颤曰:‘寒甚!’宫中亦杖而行”, 信以为真,放松了警惕。
然而,再高明的表演也无法永远掩盖真相。
朝廷方面不断有密报传来,催促谢、张二人动手。
而朱棣这边,也已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他秘密调集了王府护卫八百余人,由张玉、朱能率领,埋伏于端礼门内。
浩渺之音于此响起,充满了山雨欲来的紧张:
【装疯卖傻,终是权宜之计。】
【刀兵之劫,已在弦上。】
【当朝廷使臣持诏而至,欲擒拿王府属官之时,】
【便是这潜龙,怒吼惊天之刻!】
【一场席卷大明帝国,改变历史走向的内战,即将以北平城为起点,轰然爆发!】
画卷在燕王府紧闭的大门和门外森严的官军身影上定格,肃杀之气,弥漫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