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下......”
崇德八年,盛京皇宫清宁宫内,病体支离的皇太极,凝望着天榜上那金光璀璨又带着一丝遗憾的评定,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极其复杂的光芒。
有得知身后功业被认可的释然,有对“未竟之业”、“止于关外”评语的不甘,更有对那“圣中乃至圣上”假设的无限向往与深沉憾恨。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但目光却锐利如初,死死盯住那“若天假其年”的假设图景.
“山海关......中原......”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朕未竟之事,后人当......当继之!大清,绝不能止步于此!”
他强撑病体,目光扫过侍奉在侧的范文程、刚林等心腹文臣,以及闻讯赶来的代善、济尔哈朗等宗室重臣。
“尔等......都看到了。”
皇太极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千钧。
“天榜之评,既是对朕之肯定,亦是对尔等之鞭策!朕......朕若有不测,入关之大业,混一宇内之宏图,尔等须臾不可忘!”
“皇上!”
众人跪倒一片,神色悲戚而肃穆。
“范文程......”
“臣在!”范文程连忙上前。
“与明......交涉之事,不可......松懈,战与和,皆需......谨慎,务求......实效。”
他深知,自己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但策略必须延续。
“嗻!臣必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代善、济尔哈朗......”
“臣弟(臣)在!”
“国本......攸关。”
皇太极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带着深深的嘱托与一丝难以言明的忧虑。
“需……同心协力,共扶......社稷。”
他仍未明确指定继承人,但这含糊的嘱托,已是他在生命尽头能做出的最大努力,希望凭借老成宗室的威望,维持政权平稳。
他最后将目光投向殿外西南方向,仿佛要穿透宫墙,越过千山万水,看到那座阻隔他梦想的雄关。
“入关......定鼎......”
这是他最后的执念,随着他气息的逐渐微弱,化作一声无人听闻的叹息,消散在崇德八年的秋风中。
然而,他那未竟的野心与清晰的战略方向,已如同烙印,深深铭刻在满洲统治集团的核心。
各朝反应,亦是余波未平:
明,崇祯年间。
崇祯帝朱由检在看到“圣下”之评及“入关定鼎”的假设时,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关外之患,竟已至于斯!此獠若不死,我大明......”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种亡国之君的恐惧与无力感攫住了他,只能更加疯狂地催促将领,试图挽回那已肉眼可见的颓势。
清,康熙年间。
年轻的康熙帝玄烨,望着曾祖父的评定,心潮澎湃。
“圣下......太祖父开创之业,由皇祖与朕继承,终成混一之局,可见天榜亦认我大清得天眷顾!”
他在自豪之余,也更坚定了维护大一统局面的决心。
唐,太极殿。
李世民对“圣下”之评颇为认可。
“开创基业,奠定规模,虽未竟全功,然其格局、手段,确已臻至境,惜乎天年,否则,又是一番景象。”
他对皇太极的才能给予了高度评价。
汉,未央宫。
刘彻则更关注那“未竟之业”。
“功业之评,终究要看结果,未能一统,便是缺憾,不过,其子孙能成其志,亦算弥补了。”
秦,咸阳宫。
嬴政冷哼一声。
“身后之事,谁能预料?能打下基业,便是不易,至于能否成就完璧,看后人本事,亦看天意。”
万朝时空的帝王,从皇太极的身上,再次深刻体会到个人命运与历史进程的交织,以及“完成度”在历史评价中的关键分量。
而就在关于这位塞外雄主的议论尚在回荡之际,天空中的金色卷轴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股混合着关外风雪与新兴王朝锐利气息的磅礴气运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截然不同,带着东汉特有之雍容典重、却又隐含严厉刚猛气息的威压。
这股气息,少了几分开疆拓土的野性,多了几分承平时代整饬内政、强化秩序的坚定意志。
浩渺之音再次响起,语调转向一种中正平和,却又暗藏锋芒:
【帝业传承,有开疆拓土之祖,亦有承续鼎盛、以刚明勤政光耀史册之君。】
【华夏帝王榜,第十三位。】
【其人生于大一统王朝之黄金时期,承继光武中兴之伟业。】
【他秉性严切,遵奉典制,察察为明,力图廓清吏治,整顿朝纲。】
【其在位之时,力行教化,兴修水利,劝课农桑,使帝国仓廪充盈,户口滋殖。】
【对外则遣良将,定西域,复通丝路,令大汉声威,再震绝域。】
【然其御下过苛,法令深刻,公卿大臣常遭谴呵,乃至楚狱之兴,牵连甚广。】
【其名......】
天榜之音于此停顿,那画卷之上,隐约浮现出东汉宫阙的庄严气象、西域都护府的雄关漫道,以及一股“明章之治”特有,在繁荣稳定下潜藏着严厉法度的气息......一位以“明察”着称的守成之主,即将登场。
汉,洛阳皇宫。
一位面容刚毅、目光如电的皇帝——汉明帝刘庄,正凝神望天,心中已有所感。
所有时空的帝王都意识到,一位身处强大王朝中期,以勤政、刚明和恢复对外武功而闻名的皇帝,即将接受天榜的审视。
他的治世,是真正的盛世延续,还是盛极而衰的转折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