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
日本陆军共立医院。
终于熬完实验室的最后一次检查,院长东村英二回到办公室抽烟。
“报告。”
“进。”
士兵推开门,快步走进来,微微鞠躬道:“院长,真田少将派人来抽查今晚的工作情况。”
“这是证件!”
士兵将手中的身份证明递过去。
东村英二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真的,本就阴沉的脸一下就黑了:“带他过来。”
“哈衣!”
士兵深深鞠躬,拿好证件后快步走了出去。
“嗞呀——”
办公室大门重新被关上。
东村英二摁灭烟头,不耐烦地戴起白手套,越想越气,干脆骂出声来:
“八嘎!”
至于吗?
白天干不行就非得让自己熬个通宵?
要不是上学时熬惯了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真田绪野这个小心眼的混蛋!不就是扣了他几支盘尼西林吗,仗着自己有个将军父亲天天找麻烦。
马上调任了,还不放过最后一个机会!
什么检查!这个时候来检查!分明就是找茬!
东村英二憋着一肚子气,刚推开办公室门,就看见某位将军之子在走廊尽头正半死不活地移动着。
瞬间笑容满面。
“这么晚怎么亲自过来?”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迎着谢殊热切地往实验室走。
谢殊懒得看他。
甚至都不用东村英二领路,自己就轻车熟路地拐过几个弯,走到地下室门口开锁,刚转了两个数字,突然反应过来:
“......院长,密码。”
抱歉,刷的次数太多,手快了,理解一下。
医院副本比丛林副本好过很多,死几百次就能摸得清清楚楚。
这次差不多就能顺利结束。
谢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抱着肩膀后退一步。
“请。”
看着已经转动正确的两个数字,东村英二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八嘎!
八嘎!
他说八嘎!
真田家的三个八嘎!!!
实验室刚收拾完,没通知就能准时过来,他不说什么。
知道实验室在哪,不用人带路就能找到,他也不说什么。
连密码都知道?!
密!码!都知道?!!
这有点过分了吧?
真是要走了,在医院安插过卧底的事情都不避人了!
东村英二快气疯了,表面还是要微笑。
仔细看,他转动密码锁的白色手套都在颤抖。
“嗒!”
门被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入门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台阶,每隔五米便吊着一盏白炽灯。
过了六扇带锁的铁门,换上实验服,带好口罩,终于进入所谓的实验室。
各种各样的药剂,大型金属气罐被整齐陈列着。
其中,离谢殊最近的金属罐侧面带着黑色标识:鼠疫IV
“所有实验用具都是刚从德国采购,试剂的摆放位置也和研究人员讨论过......”
“搬回去。”
介绍的话被打断,东村英二怀疑自己压力太大耳朵疯了,侧头看向谢殊:
“你说什么?”
谢殊从容道:“搬回去。”
说完还从口袋掏出一张纸,礼貌地解释了句:
“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部搬回卡车,再按照上面的要求重新整理实验室。”
“......你!”
不等他一个字儿说完,谢殊“啪啪”甩出两张证件,一张来自他的便宜将军爹,一张来自他的白送中佐哥。
“院长别生气啊,我只是传话的,我也不想耽误你下班的。”
态度极其礼貌,动作极其嚣张。
证件上的军衔差点儿摔在东村英二脸上。
“......”东村英二眉心跳了两下,僵在脸上的笑始终没有变过,“我没生气,搬,现在就搬。”
谢殊点头,扬起的下巴落下来:“麻烦了。”
东村英二微笑:“不麻烦。”
如果不是戴着口罩,恐怕他的表情已经裂到地上。
......
十分钟后,所有药剂,金属气罐通通被搬回卡车。
且没有上锁。
负责搬运的五名卫生兵拿好图纸,进入实验室开始整理。
东村英二站在旁边看。
“院长,还有一件事。”谢殊小声道,“我们出去说。”
东村英二点头,两人走出实验室,过了三道铁门才站住。
“还有什么事吗?”
现在是凌晨两点,东村英二有些累。
他觉得自己对真田幸树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十多岁小破孩的忍耐度已经快到极限。
自己好歹是院长,是有军属身份牌的!同大佐级待遇!
对方凭什么这么没礼貌?
就凭他父亲是将军?
谢殊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也不太在乎。
直接给了他一刀。
“噗呲!”
刀尖扎进气管,不等对方反应谢殊立刻拔刀,又迅速插了回去,血液溅的老高。
遗言都来不及说。
东村英二便完完整整地断了气。
“啧。”
谢殊拔出从大使馆顺的水果刀,在东村英二的白大褂上擦了擦,可惜地摇头:
“东京帝大医学博士,这么高的学历,偏偏不愿意当人。”
他没有在管地上的死尸, 走回实验室处理掉剩下五名卫生兵,毫不停歇地走出地下室。
开始一个一个解决知道今天自己来过医院的人。
倒也没几个。
毕竟实验室是保密计划,现在又是深夜。
处理完这些,他转身就去医院后楼的住院部将那几个研究人员给捅了。
都是祸害。
祸害可不能长命。
凌晨两点二十七,谢殊一脚油门,带着一车危险品朝城外飙。
城门口,再次被拦下。
这次他出示的是东村英二的证件,戴着口罩帽子,将自己所有特征捂的严严实实。
通过。
“嗡——轰!”
卡车启动,愉快地开往游击队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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