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上,早起的行人忍不住多看了叶蓁蓁几眼——实在是那玉米排骨汤的香气太诱人了。
病房里,叶建兵正在手忙脚乱地给儿子换尿布。
叶蓁蓁端着热气腾腾的搪瓷缸走进病房时,正看见小家伙光着两条腿在空中乱蹬,哭得小脸通红。
叶建兵急得满头大汗,手里的尿布怎么都系不整齐。
“二哥,我来吧。”叶蓁蓁放下汤缸和空碗。
利落地接过尿布,她轻轻托起婴儿的小屁股,三下两下就系好了尿布,动作娴熟得让叶建兵看得目瞪口呆。
另一边,王丽华正侧躺着给女儿喂奶。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抹温柔的笑意:“蓁蓁,你这么早就来了?”
“我在招待所炖了排骨汤汤,趁热给你们送来。”叶蓁蓁说着,轻轻拍了拍已经换好尿布的小侄子。
说来也怪,刚才还哭闹不止的男婴,此刻竟安静下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叶蓁蓁仔细地洗了个手,这才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立刻飘满整个病房。
金黄的玉米段在乳白色的汤汁中若隐若现,红枣和枸杞点缀其间,令人食指大动。
邻床的产妇忍不住坐直身子,羡慕地看过来:
“哟!小叶同志,你这汤炖得可真香,光是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叶蓁蓁笑着拿起空碗:“张姐也尝一碗吧,我炖得多。”
“不用不用,”张姐连忙摆手,指了指床头柜上还没吃完的红糖鸡蛋,
“我家那口子一早就去食堂买了这个。
不过说真的,你这汤看着就比食堂的强多了。”
叶建兵接过沉甸甸的搪瓷缸,一脸感动:
“蓁蓁,哥......哥都不知道该说啥好......”
“二哥你什么也不用说,从小到大,你也没少照顾我。”
王丽华小心翼翼地搂着女儿,可小家伙吸吮了半天,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
“怎么了这是?”叶建兵急忙凑过来。
王丽华疲惫地叹了口气:“奶水不够,这孩子没吃饱。”
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可哭声反而更响了。
这时,原本安静躺着的男婴似乎被妹妹的哭声感染,也撇着小嘴开始呜咽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两个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二嫂别急,你先喝口汤。”叶蓁蓁连忙将吹凉的汤碗递到王丽华手里,
王丽华勉强喝了两口,可怀里女儿的哭声让她心如刀绞。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都怪我,连孩子都喂不饱......”
“二嫂,你别担心。”
叶蓁蓁轻轻接过哭闹的女婴,手法娴熟地竖抱着轻拍她的背,
”新生儿哭闹是常事,你先安心把汤喝了。
等会儿,我去百货大楼给他们买些奶粉回来。”
她又扭头对不知所措的叶建兵说:“二哥,你去问问护士站有没有备用的奶粉,先弄些来给孩子们垫垫。”
叶建兵如梦初醒,连忙往外走。
叶蓁蓁抱着小侄女在病房里轻轻踱步,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说来也怪,原本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婴,在她的安抚下渐渐止住了哭声,只剩下小声的抽噎。
王丽华看着这一幕,终于能定下心神喝汤。
温热的汤汁下肚,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
等叶建兵拿着奶粉回来时,两个孩子都已经安静下来。
女婴在叶蓁蓁怀里打着小小的哈欠,男婴也重新啃起了自己的小拳头。
这时刘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进来查房,闻到香味不禁露出笑容:
“好香的汤,我在走廊那头就闻到了。”
她走近看了看搪瓷缸里的汤色,赞许地点头:
“玉米排骨汤?还加了补血益气的药材,既补虚又健脾,很适合产妇。
看来叶医生不仅精通针灸,对药膳也很有研究。”
刘医生说着,忽然转头看向叶蓁蓁,语气变得感慨:
“说起来,昨天真是多亏了叶医生你那手银针止血的绝活。
当时情况那么危急,我看着血一直止不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没想到你几根银针下去,不到三分钟血就止住了......”
她轻轻摇头,眼中仍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我接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立竿见影的止血效果。
叶医生,你这身本事,可真是救了你二嫂一命啊。”
叶蓁蓁正要开口,邻床的产妇已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刘医生,您说的就是这位妹子?昨天用针灸救人的就是她?”
刘医生肯定地点头:“就是这位叶医生。要不是她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蓁蓁身上。
叶蓁蓁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照顾王丽华喝汤。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两个熟睡的婴儿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叶蓁蓁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五天后,天刚蒙蒙亮。
招待所的公用厨房里,就已经响起了细细的水声。
叶蓁蓁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仔细地清洗着猪蹄。
这是她今天去黑市买的,前蹄筋多肉厚,最适合炖汤。
她用镊子一根根拔去残留的猪毛,又在炉灶上烧热铁筷,仔细烫掉那些难以处理的细小绒毛。
猪蹄焯水时,她往锅里加了两片生姜和一根香葱去腥,这都是空间里种的。
水开后又耐心地撇去浮沫,直到汤汁变得清亮。
接着放入几颗红枣,还有一小把她从空间里拿出的通草——她记得这是催奶的良方。
二嫂现在要奶两个孩子,食补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把炉火调到最小,让汤锅保持着微微沸腾的状态。
趁着炖汤的工夫,她拎上布兜出了门。
国营饭店还没到营业时间,但门口已经排起了队。
叶蓁蓁站在队伍末尾,听着前面两个大婶在讨论今天供应的肉包子里肥肉多不多。
“六个肉包。”轮到她了,她递过粮票和钱。
售货员利落地用油纸包好包子,又用细麻绳系了个结。
包子还烫手,隔着油纸都能闻到面香和肉香。
回到招待所厨房,猪蹄汤已经炖得奶白浓郁,通草的药性完全融入了汤中,只留下淡淡的草本香气。
她用筷子轻轻一戳,猪蹄已经软烂脱骨。
她把汤盛进铝制饭盒,拿上肉包子,快步往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