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线索？”
我和师傅几乎同时开口。
“瑞士那边传来的消息。”林澈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师傅，“我们安插在‘衔尾蛇’外围的一个线人，代号‘钟表匠’，冒着暴露的风险，传回了一份绝密情报。”
师傅接过文件，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他们在招募‘清洁工’？”
“没错。”林澈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我，解释道，“‘清洁工’是‘衔尾蛇’内部的一个特殊工种，不属于‘清除者’那样的战斗序列。他们的工作，就是处理各种‘实验’失败后的‘废料’，以及清理实验场地。”
“说白了，就是处理尸体和打扫卫生。”
“可以这么理解。”林澈说道，“但能给‘衔尾蛇’的核心实验室当‘清洁工’，要求极高。不仅要身家清白，最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且还要经过极其严苛的审查和训练。”
“这次，他们突然大规模招募‘清洁工’，而且放宽了条件，‘钟表匠’觉得很不正常。他推测，‘衔尾蛇’很可能在筹备一场规模空前的‘实验’，需要大量的‘消耗品’和后勤人员。”
“实验地点呢？”我立刻抓住了重点。
“就在瑞士。”林澈指着文件上的一个地名，“阿尔卑斯山脉，少女峰地区。‘钟表匠’怀疑，‘收藏家’的那个秘密基金会，以及他最核心的生物实验室，就隐藏在那片区域的某个雪山之下。”
瑞士！
我从安东尼奥那里得到的情报，和师傅的线索，在这一刻，完美地对上了！
“收藏家”的老巢，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混进去，当这个‘清洁工’？”我看着林澈，瞬间明白了他的计划。
“这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渗透进敌人心脏的办法。”林澈的表情很严肃，“虽然很危险，但一旦成功，我们就能掌握他们核心实验室的内部结构，人员部署，甚至能找到‘收藏家’的确切位置。”
“我同意。”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别说是当清洁工，就算是让我去当“实验废料”，只要能找到“收藏家”，我都愿意。
“不行！”
一个清冷而坚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和林澈，师傅都回过头。
只见李婉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她的脸上写满了反对。
“这太危险了！”她快步走进来，看着我，“你伤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说道。
“差不多是多少？你能保证你跟人动手的时候，伤口不会裂开吗？”李婉儿的眼眶有些发红，“叶小凡，你答应过我的，要活着回来！”
“婉儿，这是我们的机会。”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我必须去。”
“可是……”
“让他去吧。”
李婉儿惊讶地看着我的师傅，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同意这么疯狂的计划。
“组长……”林澈也有些犹豫。
“小凡的性格，我比你们都清楚。”师傅看着我，眼神深邃，“他是一头狼，把他关在笼子里，只会让他丧失斗志。只有在最危险的猎场上，他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实力。”
“而且，”师傅顿了顿，话锋一转，“谁说，他要一个人去了？”
“师傅，您的意思是？”林澈的眼睛一亮。
“这次行动，代号‘手术刀’。”师傅站起身，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目标，瑞士，阿尔卑斯山，‘衔尾蛇’核心生物实验室。行动目的，不是破坏，不是暗杀，而是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开敌人的胸膛，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然后，全身而退。”
“第九局，将动用最高权限，为这次行动提供一切支持。人员，装备，情报，后勤，全部顶格配置。”
“林澈，”师傅看向他，“你负责制定详细的渗透和撤离计划，以及后方的情报支援。”
“是！”林澈大声应道。
“至于我……”师傅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会和你一起去。”
“什么？”
我，林澈，李婉儿，三个人同时惊呼出声。
“师傅，这……这不合规矩吧？您是第九局的负责人，怎么能亲自……”林澈急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师傅的语气不容置疑，“‘衔尾蛇’的那些‘产品’有多难缠，你们不是不知道。小凡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有我压阵，成功的几率，能提高很多。”
我看着师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
他怕我再像在新加坡一样，被愤怒冲昏头脑，冲动行事。
有他在我身边，就像有了一根定海神神针。
“好！”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师傅，我们师徒俩，就去会一会那个‘收藏家’，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三天后。
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湾流G650私人飞机，从新加坡樟宜机场起飞，消失在夜色中。
飞机上，只有我们四个人。
我，师傅，林澈，还有李婉儿。
我和师傅，都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休闲装，样貌也经过了简单的伪装。
我们的新身份，是一对来自香港，去瑞士旅游的富商父子。
而林澈，则是我们的“助理”。
李婉儿这次坚持要跟我们一起来，用她的话说，她是我们的“后勤官”和“财务官”，负责我们在瑞士的一切开销和外部联络。
我知道，她其实只是不放心我。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
机舱里很安静。
李婉儿在处理一些家族的远程业务。
师傅闭着眼睛，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假寐。
林澈则在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完善着我们的行动计划。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情却无法平静。
瑞士。
“收藏家”。
我离我的最终目标，又近了一步。
小雨，陈默……
一张张熟悉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等着我。”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我很快，就送那帮畜生，下去陪你们。”
飞机在苏黎世机场降落。
我们没有停留，直接换乘了一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奔驰商务车，朝着少女峰地区驶去。
李婉儿的效率很高，她在少女峰脚下的一个小镇格林德瓦，以一个瑞士本地公司的名义，租下了一栋带独立院子的豪华木屋别墅。
这里，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前进基地。
别墅的位置很好，很隐蔽，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可以很好地避开外界的视线。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
“根据‘钟表匠’传回来的最新消息，‘清洁工’的招募点，就在格林德瓦镇中心的一家酒吧，名叫‘雪绒花’。”
林澈将一张小镇的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其中一个位置。
“接头时间，是每天晚上九点到十点。接头暗号是，点一杯‘雪山之巅’，然后对酒保说，‘我来找一份工作，不怕脏，不怕累’。”
“酒吧我已经派人去侦查过了，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里面的酒保和几个服务生，都是‘衔尾蛇’的外围人员，而且都配了枪。”
“小凡，你今晚的任务，就是去这个酒吧，跟他们接上头。”林澈看着我，表情严肃，“记住，你只是一个走投无路，想来瑞士淘金的偷渡客。你的性格，要懦弱，要贪婪，要让他们觉得，你是一个可以被轻易控制的人。”
“明白。”我点了点头。
对我来说，演戏，是基本功。
“师傅，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林澈看向师傅。
“随机应变。”师傅只说了四个字。
“好。”林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婉儿，“婉儿，你负责在基地留守，监控我们所有的通讯，随时准备支援。”
“知道了。”李婉儿应道。
“那我呢？”我问道，“我通过了第一轮面试之后，他们肯定会对我进行背景调查，我这个‘偷渡客’的身份，经得起查吗？”
“放心。”林澈笑了笑，“我们给你准备的身份，绝对天衣无缝。你叫王伟，福建人，三年前偷渡到意大利的黑工厂打工，因为得罪了当地的黑手党，被一路追杀，逃到了瑞士。你的所有‘经历’，我们都在意大利那边做好了全套的假档案，包括你在黑工厂的‘工友’，追杀你的‘黑手党’，甚至你在当地警察局的‘报案记录’，都一应俱全。他们就算把意大利翻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任何破绽。”
“好了，计划就是这样。”林澈总结道，“今晚九点，行动正式开始。都对一下时间。”
我们三人同时抬起手腕，将手表的时间，校准到分秒不差。
复仇的序幕，即将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