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会不会是巧合?”封玉在一旁低声提醒,“南约国贵族带回女子也属寻常,仅凭面色蜡黄,怕是……”
“不是巧合。”孙景瑞打断他,语气笃定,眼神里已燃起希望的光芒,“若念为了扮作男子,曾用草药改变肤色,正是这般蜡黄模样。且她失踪前,正是在边境山林被掳走,定是被他们将林若念带回了都城。”
他走到影一面前,俯身扶起他,语气郑重:“影一,你再仔细想想,那女子被安置在风起院后,可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比如是否懂医术,或是与府中什么人有过接触?”
影一仔细回想了片刻,才道:“回殿下,府中下人说,那女子似乎懂些医术,近来常帮南宫朵打理伤口,还曾去府中药房取过药。另外,风起院的丫鬟私下议论,说那女子性子安静,很少出门,只有南宫耀偶尔会召她去书房,与那女子有过几次短暂交谈。”
“懂医术、帮南宫朵打理伤口……” 孙景瑞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却又带着几分庆幸,懂医术,是若念无疑。
被南宫耀安置在府院中,虽暂时安全,却也意味着她落入了南宫耀手中,随时可能有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影一吩咐:“你立刻返回南约都城,继续盯着院子,务必确认那女子的身份,若真是林小姐,万万不可打草惊蛇,只需每日禀报她的动向即可。”
“是,属下遵命!” 影一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开中军帐,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帐内只剩下孙景瑞与封玉,烛火跳动着,映得孙景瑞的脸色忽明忽暗。
“王爷,如今确认林小姐极有可能在南宫耀手中,咱们该如何应对?” 封玉问道,“若是直接派人去南约都城营救,怕是会打草惊蛇,影响和谈,甚至引发两国冲突,可若是不行动,林小姐的安危……”
孙景瑞沉默了片刻,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能硬来。南宫耀心思深沉,且若念在他府中,若是贸然行动,只会让若念陷入险境。”
他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南约都城与边境之间的一座城镇上,“传本王命令,让镇南营暗中抽调一支精锐,伪装成商队,潜入南约都城附近待命。同时,再派人传信去南约国,以商议和谈细节为由,面见南约皇帝,实则暗中接触南宫耀,试探他的态度。”
封玉刚应下待命的指令,孙景瑞却忽然抬手,目光落在舆图上南约都城的标记处,语气比之前更添了几分郑重:“等等,商队与使者的安排不变,只是和谈之事,本殿要亲自去。”
这话一出,封玉猛地抬头,满眼震惊:“王爷不可啊,南约国局势复杂,南宫复野心勃勃,您若是亲自赴谈,万一有什么危险……”
“正因为局势复杂,本王才该亲自去。” 孙景瑞打断他,指尖轻轻敲击着舆图边缘,眼神里满是深思,“一来,亲自赴谈能表铄金王朝的和平诚意,让南约国那些主和的老臣有底气发声,也能让南宫耀看到咱们的决心,或许能为和谈争取更多余地;二来……”
他顿了顿,拿起桌案上的平安符,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符面,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牵挂:“二来,本王亲自去,才能更快地确认林小姐的情况。暗探的消息终究是间接的,只有见到南宫耀,甚至有机会靠近那院落,才能真正摸清若念是否安全,有没有被他当作筹码。”
封玉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知道劝不住,瑞王一旦做了决定,向来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此事还牵扯着林小姐的安危。
他沉吟片刻,躬身道:“王爷既然已有决断,属下便全力配合。只是您的安全至关重要,属下需挑选最精锐的侍卫,伪装成随从一同前往,再与影一提前联络,让他在南约都城暗中布防,确保殿下此行无虞。”
“好,就按你说的办。” 孙景瑞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商队的事你先交接给副手,明日一早便出发去南约都城接应影一,摸清南宫耀府中的布防与揽月院的具体位置。本王会在此处处理大营事务,待日后便以和谈使者的身份启程,咱们在南约都城汇合。”
“是!” 封玉躬身应下,心里却依旧有些担忧,南约国如今就像个布满暗礁的漩涡,瑞王亲自赴谈,无异于以身犯险。
可他也明白,瑞王此举既是为了两国和平,更是为了林小姐,这份担当与牵挂,容不得退缩。
待封玉离开中军帐,孙景瑞独自站在舆图前,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拿起那枚平安符,放到心口处,似乎还能感受到淡淡的香火气息,那是泰古寺的味道,是他与若念一同求来的平安符,如今却只剩他一人攥着这枚符,期盼着她的平安。
“念儿,明日后,本殿便去南约都城找你。” 他低声呢喃,眼神里满是坚定,“无论南宫耀有什么算计,无论南约国局势有多复杂,本王都一定会带你回家,绝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夜色渐深,中军帐的烛火依旧明亮,孙景瑞开始伏案书写,一边处理镇南营的军务,一边草拟和谈的初步方案,他要确保此行不仅能顺利见到南宫耀,更要为营救若念做好万全准备,哪怕谈判桌上剑拔弩张,他也必须牢牢掌握主动权。
林若念刚整理完药房的药材,正准备回耳房休息。
路过正厅时,听到南宫朵与云林的对话,提及两日后南约国将接待铄金王朝的和谈使者,似乎还是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公主,您说铄金王朝会派谁来啊?会不会是之前传闻中那位镇南大将军?”云林好奇地问。
南宫朵笑着摇头:“谁知道呢?不过能让父皇特意吩咐准备接风宴的,身份定不一般。说不定…… 是那位瑞王殿下亲自来呢?”
林若念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瞬间狂跳起来,瑞王殿下?他会来南约国和谈吗?若是他来了,自己是不是就能有机会与他联系?
可转念一想,若是瑞王真的亲自赴谈,南宫耀定会格外警惕,自己若是贸然暴露,不仅会连累瑞王,还可能让和谈彻底破裂。
她悄悄退回耳房,靠在门板上,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喜悦与担忧交织在心头,让她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