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林若念松了口气,刚想直起身,却没注意到腰带的尾端还垂在身前,她一动,布料扫过南宫耀的手腕,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南宫耀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的恶趣味又冒了出来,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怎么?还没伺候过人,手都抖了?日后若是要伺候本殿洗漱、铺床,可比这亲密多了。”
林若念的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阿念…… 阿念知道了。”
南宫耀看着她这副窘迫又不敢反抗的模样,终于满意地笑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绷着了,去把桌上的茶水倒来。”
林若念连忙应下,转身快步走到桌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双手捧着递到南宫耀面前。
她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心里却暗自庆幸,幸好南宫耀只是逗逗她,没有太过过分的举动。
林若念刚将茶水递到南宫耀手中,便想起方才隋期让她去看早膳的吩咐,连忙轻声询问:“殿下,眼下时辰不早了,您可需要用早膳?若是需要,阿念这就去厨房取来。”
南宫耀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抬眼看向她,见她虽还带着几分拘谨,却比之前从容了些,嘴角弯了弯:“也好,正好有些饿了。”
林若念松了口气,躬身应下 “是”,转身就往门外走,可刚走到回廊,她就犯了难。
这府中的布局复杂,昨日跟着隋期来南宫耀院子时,她只顾着紧张,根本没记清去厨房的路,如今站在岔路口,左右两侧的回廊看着一模一样,竟不知该往哪边走。
她正站在原地犹豫,就见盼春端着空铜盆从另一侧回廊过来,连忙快步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盼春姐姐,打扰了,我…… 我不太清楚去厨房的路,不知你能否带我过去一趟?”
盼春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看这姑娘的模样,想必是第一次在皇子府里当差,连路线都没摸清。
她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姑娘跟我来吧,厨房在东院,走这边近些。”
林若念连忙道谢,跟着盼春穿过两道回廊,很快就到了厨房。
厨房里的杂役早已将早膳备好,两碟精致的点心,一碗温热的小米粥,还有两碟凉拌小菜,都用干净的白瓷盘盛着,摆放在案台上。
林若念上前将饭菜一一端起,小心地放在托盘里,又对着盼春道了声谢,才端着托盘往回走。
这次有了之前的记忆,她没再迷路,顺利回到南宫耀的正厅。
将托盘放在桌上,她小心地把饭菜摆好,轻声道:“殿下,早膳备好了,请您用膳。”
南宫耀放下茶杯,走到桌边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却没立刻动筷,反而看向林若念的后背,语气随意地问道:“之前在山林里,你被云豹抓伤的伤口,如今恢复得如何了?还疼吗?”
林若念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伤口的事,愣了一下才回答:“多谢殿下关心,伤口已经结痂了,不影响做事,您放心。”
她话音刚落,肚子里突然传来“咕咕”一声轻响,昨日晚膳吃得简单,今早又起得早,忙活了这么久,早已饿得厉害,刚才一直强撑着,此刻放松下来,肚子竟不争气地叫了。
林若念的脸瞬间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对…… 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耀原本还端着几分架子,听到这声“咕咕”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再也憋不住,低笑出声。
他抬眼看向林若念窘迫的模样,见她连耳朵尖都红透了,眼里的笑意更浓:“行了,别站着了,看你这模样,想必也没吃早膳。过来,跟本殿一起吃吧。”
林若念猛地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殿下,这…… 这不合适吧?我只是个丫鬟,怎可与您同桌用膳?”
“有什么不合适的?” 南宫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语气随意,“这皇子府里的规矩,本殿说的算。让你坐你就坐,难不成还要本殿请你?”
话虽带着几分强势,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怒意,反而透着几分随和。
林若念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在桌角坐下,拿起面前的小碗,只盛了小半碗小米粥,连菜都不敢多夹,只敢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南宫耀看在眼里,也不戳破,只是不动声色地将那碟凉拌小菜往她那边推了推,又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她碗里:“别光喝粥,多吃点,一会儿若是还要做事,饿着肚子可不行。”
早膳刚结束,南宫耀放下象牙筷,用锦帕擦了擦唇角,看向正收拾碗筷的林若念,语气随意:“收拾完跟本殿走一趟,去看看朵儿的伤势。”
林若念手上动作一顿,连忙应下“是”,加快速度将碗筷归置到托盘里,送到门外交给杂役,又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襟,才跟着南宫耀走出院子。
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林若念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座府邸,南宫耀住的风起院外是一片开阔的庭院,绕过一方锦鲤池,便看到另一座院落,院门上挂着云络院的匾额,与风起院隔池相望,中间连着一座汉白玉石桥,既显独立又彼此相连。
原来这里是南约国皇子和公主住的府邸,竟还分门别院建在一起,林若念在心里暗自惊叹,之前只以为是豪华府邸,如今才知皇室居所,布局这般讲究。
南宫耀似乎察觉到她的打量,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院子?瞧你这眼神,跟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似的。”
林若念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小声道:“民女只是觉得府中景致甚好,未曾见过这般精巧的布局。”
“算你有眼光。” 南宫耀挑眉,也不拆穿她的拘谨,脚步不停往云络院走,“这府邸是父皇早年为皇子公主建的,我住风起院,她住云络院,中间这池锦鲤还是她当年非要挖的,说要养些活物添点生气。”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云络院门口,守院的侍女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二皇子。”
南宫耀摆了摆手,径直往里走,刚进正厅,就见南宫朵靠在软榻上看书,淡黄色襦裙衬得她气色好了许多。
“朵儿,今日感觉如何?” 他走上前,语气比在听竹院时温和了几分。
南宫朵抬起头,看到他身后的林若念,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先回答哥哥的话:“好多了,今早太医来拆了线,说伤口恢复得不错。”
南宫耀点点头,侧身让出身后的林若念,语气带着几分随意的介绍:“这位是阿念,之前在山林里帮过我们,如今留在府中做事。我瞧她心细,还懂些医术,往后就让她来云络院伺候你,帮你打理伤口、熬药,也能陪你说说话解闷。”
林若念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民女阿念,见过公主殿下,日后还请公主多多指教。”
南宫朵看着她,见她虽穿着丫鬟服,却举止得体,眼神清澈,便温和地笑了笑:“不必多礼,往后在云络院随意些就好,我这里也没什么繁重的活计。”
林若念躬身应下,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直到见到南宫朵的此刻,她才彻底明白南宫耀与南宫朵的关系。
之前见两人举止亲密,她还误以为是夫妻,如今听南宫耀一口一个朵儿,又明确说是兄妹,才知自己之前竟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原来他们是南约国的二皇子与公主,并非普通夫妻,难怪身份这般尊贵。
“怎么?傻站着做什么?”南宫耀见她愣在原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难不成是见着公主殿下的美貌,吓着了?”
林若念回过神,连忙摇头:“民女不敢,只是…… 只是没想到殿下与公主是兄妹,之前多有冒犯,还请殿下与公主恕罪。”
南宫朵忍不住笑了出来:“无妨,你也是不知情,何须道歉。倒是你懂医术,正好,我这伤口偶尔会痒,你帮我看看?”
“是。” 林若念连忙应下,走上前,小心地查看南宫朵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已结痂,边缘没有红肿,确实恢复得不错。
她轻声道:“公主放心,伤口恢复得很好,只是结痂期间尽量别用手抓,免得留疤。若是实在痒得厉害,可以用温水轻轻擦拭,缓解一下。”
南宫朵点点头,朝她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