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念刚伸手去拿第三张灯谜笺，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缓缓念出笺上的字：“明月几时有（打一传统乐器名）”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却又透着熟悉的沉稳，让她心头一跳。
她猛地回头，只见瑞王孙景瑞站在自己身后，穿着一身墨色锦袍，领口绣着暗金线的云纹，褪去了宫宴上的正式，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洒脱。
月光透过灯笼的光晕洒在他脸上，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和。林若念下意识地要俯身行礼：“臣女参见瑞王殿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连他身上淡淡的竹檀香都飘进了林若念鼻尖。
“在这儿，不必遵循规矩。” 瑞王上前一步，先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披风的锦缎，又很快收回，语气带着几分随意，“不过是逛灯会，不必拘着那些虚礼。” 他的目光扫过摊位上的灯谜笺，又落在林若念手里的两枚小铜钱上，挑眉道：“看来林小姐已经猜中两题了？”
林若念站直身体，心里却满是疑惑，宫宴向来要到戌时才散，瑞王身为皇子，怎会此时出现在这里？她忍不住朝瑞王身后望去，只见侍卫封玉站在不远处，背着手假装看灯笼，身边再无旁人。
这疑惑顺着嘴边溜了出来：“王爷怎地只有一人，鸢姐姐是在后边吗？”
她想着黎清鸢往日总爱跟在瑞王身边，今日中秋，按理说该一同出来才是。
瑞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反问：“怎地，我一人就不能出来逛灯会了吗？谁人规定逛灯会必须两人同行？”
他看着林若念微微愣住的模样，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温柔：“既然如此，那便遵循林小姐的规矩，就请和我一同逛逛吧。还有，现在叫我瑞公子即可，别再叫王爷了，免得引人注意。”
说完，孙景瑞朝林若念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的笑容，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林若念还没见过瑞王这个模样，让林若念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团扇，小声应道：“是，瑞公子。”
站在两人身后的封玉，此刻正努力憋着笑，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他心里早已把自家王爷吐槽了个遍：我的王爷啊，您这混不吝的性子是怎么来的呀！宫宴上刚给皇上皇后敬了酒，说要去更衣，结果转身就带着我溜出宫，美其名曰体验民间灯会，实则还不是惦记着林小姐。方才远远看到林小姐，您那脚步都快了不少，现在又故意说要与人家小姐同行，让人家叫你瑞公子，这不是明摆着要孔雀开屏嘛！得，我还是赶紧把自己当成透明人，别打扰王爷的好事，免得回头又被他发配去校场跑圈。
他悄悄侧过身，不动声色地把林若念的小厮和侍女挡在身后，假装整理衣袖，实则把透明人扮演到极致。
瑞王像是察觉到封玉的小动作，回头递了个再笑就罚你跑圈的眼神，封玉立刻挺直腰板，假装自己是根柱子。
瑞王这才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回灯谜笺上，身子又往林若念身边凑了凑，两人胳膊几乎要贴在一起，他低头时，能看清她发间别着的珍珠小簪，声音也放得更柔：“林小姐觉得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