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上的焦虑如乌云般笼罩了近半个时辰,皇后握着帕子的手早已被汗浸湿,苏玉薇更是频频望向树林入口,指尖将锦帕攥出深深的褶皱。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是女眷队伍回来了。
安乐公主骑着马走在最前,刚到观礼台下便翻身下马,快步登上台阶,对着皇上躬身道:“父皇,儿臣等回来了,只是…… 黎清鸢姐姐追猎时不慎掉队,误入了树林深处,林若念姐姐前去帮忙,宫人没追上她们!”
“什么?” 苏玉薇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旁边的姚金萃(黎清鸢之母)也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怎么会掉队?猎场深处不是说清过猛兽了吗?”
皇上眉头微皱,沉声道:“慌什么?禁卫军已在林中巡查,朕这就再派两队人去找!” 说着便对禁军秦统领吩咐,苏玉薇与姚金萃对视一眼,只能强压下心慌。
好在大型猛兽已被驱逐,她们只能盼着女儿们平安。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更密集的马蹄声,还夹杂着担架的木轮声。
众人望去,只见太子的队伍缓缓归来,禁卫军抬着四副担架,最显眼的是被绳索捆住的猛虎尸体,血淋淋地躺在木板上,獠牙上还沾着碎肉。
观礼台瞬间安静,随后爆发出一阵抽气声:“那是…… 老虎!”
太子被人搀扶着走上观礼台,脸色苍白如纸,胸前的骑装被血浸透,皇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我的儿,你怎么样?怎么会遇到老虎?”
瑞王跟在后面,天青骑装也沾了些尘土,他刚站定,便听到宫人低声禀报 “林若念小姐误入树林”,指尖猛地一紧。他几乎立刻想翻身上马去找,可目光扫过周围的重臣与宫人,终究还是压下了冲动,转身走到角落的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仰头灌下,冰凉的液体却没压下心头的焦躁。
“太子队伍遇猛虎袭击,幸得瑞王与林若风合力斩杀猛虎,此次折损了三名侍卫,太子与林公子也受了伤。” 王统领上前禀报,指着猛虎尸体道,“此虎不知为何未被清出,现已伏诛。”
皇上看着猛虎尸体,又看向受伤的太子,脸色沉了沉:“传太医,好好诊治太子与林若风以及其余伤者,禁卫军继续搜寻两位小姐!”
不多时,二皇子的队伍与瑞王其余麾下等人也陆续归来,二皇子猎获了几只野兔,见此情景也收了笑意,连忙上前慰问太子。
瑞王始终站在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杯沿,目光时不时飘向树林入口。他不知道林若念在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可身为皇子,他不好在众人面前显露过多关切,只能攥着杯子,任由焦虑在心底翻涌。
就在苏玉薇快要撑不住落泪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望去,只见恭王孙景谦骑着马走在前面,折扇搭在肩头,身后跟着林若念与黎清鸢,两人虽有些狼狈,却毫发无伤。
“哎呀,可算把两位小美人送回来了。” 恭王翻身下马,走上观礼台,对着皇上嬉笑道,“父皇,儿臣在树林里捡着两只迷路的小兔子,特地带回来还给林夫人与黎夫人。”
苏玉薇快步冲下台阶,一把抱住林若念,声音哽咽:“念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姚金萃也拉着黎清鸢,仔细检查她的衣物,见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林若念扶着母亲,对着皇上躬身道:“谢陛下挂心,臣女与清鸢姐姐误入树林后,幸得恭王殿下相救,未曾遇险。”
黎清鸢也跟着行礼,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想来是想起了倒挂在树上的窘迫。
恭王见状,又挥了挥折扇:“父皇您看,儿臣这也算是立了一功,儿臣此次所狩猎物颇少,能不能给儿子加上几分呀?”
皇上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少油嘴滑舌,回来就好,都先下去歇息吧。”
瑞王在角落看到林若念平安无事,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他悄悄将杯中的凉水喝完,眼底的焦躁渐渐褪去,还好,她没事。只是方才那阵心慌,竟比面对猛虎时还要强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这中秋狩猎,似乎比往年多了些不一样的滋味。
观礼台上的乌云渐渐散去,太医正在为太子与林若风诊治,林若念看哥哥身上好多血,吓得不轻,林若风本想逗她,可怕她刚刚才从猎场回来,本就紧绷着神经,安慰妹妹那都是猛虎的血,你哥牛着了。
苏玉薇担心林若念打扰到太医诊治,拉着林若念坐在一旁,细细询问着树林里的经过,姚金萃也在安抚黎清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