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担忧,却也不敢耽搁,立刻披上瑞王的披风,坐进马车,对着车夫吩咐:“继续往前走,按原计划去城西的集市逛逛。”
马车重新启动,朝着集市方向驶去,成功吸引了暗处几道窥探的目光,那是南宫复安插的眼线,见瑞王仍在车内,便继续远远跟随着,未曾察觉车厢内早已换了人。
而另一边,瑞王与影一沿着小巷快速穿行,避开主干道上的行人与侍卫,很快便抵达了风起院附近。
风起院的院墙高达丈余,墙头布满了尖刺,门口还有两名侍卫手持长戟,神色肃穆地守着,戒备森严。
“殿下,风起院的侍卫都是南宫耀的心腹,身手不凡,咱们若是硬闯,怕是会打草惊蛇。” 影一在一旁低声提醒,语气里满是担忧。
瑞王没有回应,目光紧紧盯着院墙的一处死角,那里正好有一棵老槐树,树枝延伸到墙头,是潜入的最佳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将腰间的长剑紧了紧,对影一吩咐:“你在这里待命,若是看到有人发现我的行踪,立刻制造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要暴露自己。”
话音刚落,瑞王便不再犹豫,脚下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院墙。
他借着冲势,纵身一跃,双手抓住老槐树的枝干,借力翻身,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夜猫,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风起院的院内,正好避开了巡逻侍卫的视线。
落地的瞬间,瑞王立刻矮下身,躲在假山后面,屏住呼吸,观察着院内的布局。
风起院的格局比他想象中更复杂,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巡逻的侍卫每隔片刻便会经过一次,想要找到林若念的住处,绝非易事。
他悄悄起身,借着建筑的阴影,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
每一步都可能遇到侍卫,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暴露行踪,可一想到林若念还在昏迷中,等着他来救,他便又多了几分勇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瑞王立刻躲进旁边的花丛中,只见两名侍女端着水盆,正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嘴里还低声交谈着:“你说那位念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二皇子殿下竟亲自把她抱回府,还特意吩咐咱们好生照顾,不许任何人打扰。”
“谁知道呢?听说这位姑娘救过殿下和公主的性命,殿下重视她也正常。不过刚才我去送水时,看到姑娘还在昏迷,脸色不太好,真让人担心。”
瑞王刚躲到廊柱后,就见远处的石子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隋期正快步走在前头,一手攥着衣襟,额角还挂着汗,另一只手紧紧拉着一位身着深紫色太医袍的老者。
那老者须发皆白,腰间挂着太医院首专属的鎏金令牌,显然是南约国太医院的院首,寻常时候连皇子请诊都需提前通报,此刻却被隋期拽得脚步踉跄,脸上满是疑惑与急切。
“隋期,你倒是慢些,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太医院首喘着气,一边加快脚步,一边低声抱怨,“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二皇子殿下竟让你直接闯太医院,连宫门的令牌都来不及拿,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咱们都得受罚。”
隋期回头看了眼身后,确认没有闲杂人等,才压低声音道:“院首,此事关乎殿下看重的人,您到了就知道了,现在多说无益,快些走吧!”
话音未落,两人已走到后院那间厢房门口,守在门口的侍卫见是隋期与太医院首,立刻侧身让开,连盘问都不敢多问。
隋期一把推开厢房的门,一股淡淡的药味与未散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
太医院首刚跨进门,就看到南宫耀背对着门口站在床前,玄色锦袍的衣摆垂落在地,身姿挺拔却透着几分紧绷,连背影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焦虑。
“老臣参见二皇子殿下。” 太医院首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试探,“不知殿下深夜急召老臣前来,是有何要事?莫不是殿下身子不适?”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抬眼打量四周,厢房内布置雅致,梳妆台上放着女子用的素银簪子,显然是女子的住处,只是床幔低垂,看不清里面躺着的人是谁,竟能让素来沉稳的二皇子如此失态。
南宫耀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院首不必多礼,不是本殿不适,是床上这位姑娘。你去看看她的情况,务必治好她。”
他说着,侧身让开位置,目光落在垂落的藕荷色床幔上,眼底满是复杂,从皇宫回来后,林若念就一直昏迷,脸色潮红不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试过用冷水给她擦拭降温,却丝毫没有效果,只能急着让隋期去请太医院首。
“是,老臣遵命。”太医院首不敢耽搁,连忙走上前。
盼春早已守在床边,见院首过来,立刻轻手轻脚地掀开床幔一角,伸手将林若念的手腕从锦被里小心翼翼地托出来。
林若念的手腕纤细,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绯红,连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显然是药性还在持续发作。
太医院首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素色帕子,仔细铺在林若念的手腕上,才将手指搭了上去。
他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按压在脉搏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起初还只是轻微的疑惑,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手指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连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南宫耀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太医院首的表情,心脏随着他眉头的起伏一点点往下沉。
隋期与盼春也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院首诊脉。
厢房内静得可怕,只有林若念微弱却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太医院首偶尔发出的轻“嗯”声。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太医院首才缓缓收回手,将帕子叠好放回袖中,转身对着南宫耀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回殿下,这位姑娘是中了极烈性迷情香,名荧惑,且药性已渗入肌理,寻常的解药根本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