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念刚送走南宫耀,就见两名身着浅绿色丫鬟服的女子走上前来,其中一人面带笑意,主动开口:“姑娘我以后唤你阿念吧,我叫云林,她是云夕,都是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懂的,姑娘尽管问我们。”
林若念连忙回以礼貌的笑:“云林姐姐、云夕姐姐,往后还要劳烦二位多指点。”
她能看出,云林性子爽朗,说话时眼神坦荡,云夕则相对沉稳些,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却仔细打量着她,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想来是担心她这个外来者靠不住,或是对公主有什么心思。
南宫朵靠在藤椅上,看着三人互动,笑着对云林说:“云林,你带阿念在院子里转转,熟悉下住处、药房和厨房的位置,往后她要帮我打理伤口,这些地方可得记熟。”
“哎,好嘞!”云林爽快应下,对林若念做了个“请”的手势,“阿念,跟我来吧,咱们云络院虽不比风起院大,却也五脏俱全,保准你转一圈就记住了。”
林若念跟着云林走出正厅,云络院的布局比她想象中更雅致,正厅东侧是公主的卧房,西侧连着一间小药房,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药材与医具,后院还有一间闲置的耳房,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外对着一片小花园,种着几株月季,正含苞待放。
“这间耳房之前是用来放杂物的,上个月刚收拾出来,通风又向阳。” 云林指着耳房,笑着说,“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就搬来这里住?离公主卧房近,夜里若是公主有什么需要,你也能及时照应,比在外面的杂役房方便多了。”
林若念心里一动,搬来云络院的耳房,能近距离观察南宫朵的情况,她连忙点头:“多谢云林姐姐,我听姐姐的安排。”
两人回到正厅,云林将想法告诉了南宫朵。
南宫朵闻言,温和地点头:“这样也好,耳房空着也是空着,阿念搬过来,彼此都方便。云夕,你去杂役房说一声,让他们把阿念的行李搬过来,再给耳房添一套新的被褥。”
“是,公主。” 云夕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云林又拉着林若念说了些府中的规矩,比如每日辰时要到正厅伺候公主起身,府中各院落的下人职责划分。
林若念听得仔细,时不时点头记在心里,不敢有半分遗漏。
待云夕带着杂役将行李搬来,林若念便开始整理耳房。
她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那包用来擦拭脸颊的醋布条。
她将衣物整齐叠放在衣柜里,又把醋布条全都洗干净晾好,才松了口气,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继续用醋擦脸了。
站在耳房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小花园,林若念心里五味杂陈,她终于在这座危机四伏的皇室府邸里,暂时有了一个落脚之处,不用再担心随时可能到来的杀身之祸。
可这份安稳是暂时的,她的身份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阿念姑娘,公主请你过去一趟,说是伤口有些痒,想让你再看看。” 门外传来云林的声音。
林若念连忙应下 “马上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朝着正厅走去,现在唯有先安分守己,做好阿念这个丫鬟的角色,才能在这座府邸里活下去。
而此刻的风起院里,南宫耀正靠在窗边,听着隋期禀报府中的动向。
当听到林若念已搬入云络院的耳房,还跟着云林熟悉了府中情况时,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倒是个识时务的,看来本殿没留错人。”
隋期躬身道:“殿下,要不要属下再派人盯着些?毕竟她的身份……”
“不用。” 南宫耀打断他,眼神深邃,“让她留在朵儿身边,朵儿心细,若是她有什么异常,定会察觉。咱们只需等着,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隋期点点头,不再多言。
镇南大营的中军帐内,烛火已燃至过半,孙景瑞坐在案前,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份拟好的和谈条件文书,自两日前提议以要南约国归还三年前夺下的三座边城、赔上黄金二百万两,还得送一位皇子或公主去为质,更要求十年之内不得在边境驻军,南约国那边便没了动静,既不拒绝也不回应,像一块石头沉进了水里。
“殿下,已过三日,南约国仍未派使者来回复,怕是还在内部商议,或是故意拖延时间。” 封玉站在一旁,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咱们派去的探子传回消息,南约国朝堂近来分歧颇大,大皇子南宫复主张强硬对抗,二皇子南宫耀则倾向和谈,双方争执不下,怕是短时间内难有结果。”
孙景瑞站在挂着边境舆图的墙前,看着舆图上南约国都城的位置,眼底满是焦灼,自封玉从通州带回林若念的消息后,他便日夜催促暗探打探消息,可连着两日,都只有零星的动静,始终没找到与李岑或林若念相关的线索。
“殿下,暗探回来了!” 帐外传来封玉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帐内的沉寂。
孙景瑞猛地转身,快步走到帐门口,见封玉领着一名身着黑色劲装、面带风尘的男子进来,男子身上还带着夜行的寒气,显然是刚从南约国都城赶回来。
“殿下,属下设在南约都城的暗探影一,有要事禀报。”封玉躬身道。
影一立刻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长途奔袭的沙哑:“属下参见瑞王殿下,已按殿下吩咐,查到重要线索。”
“快说!” 孙景瑞上前一步,语气急切,连平日里的沉稳都少了几分,“是不是查到林小姐的下落了?”
瑞王担心说出林若念的遭遇会引起镇岳大将军担心,动摇军心,只让心腹知道这事。
“回殿下,虽未确认女子姓名,却查到南约二皇子南宫耀与公主南宫朵,前阵子曾一同外出,约莫是在边境山林一带,回来时,身边多带了个人。” 影一低头禀报,语速极快,“据府中下人透露,那是个女子,只是容貌瞧不太清,听说是面色蜡黄,像是生了场大病,被安置在二皇子的风起院附近,近来才少见出门。”
“面色蜡黄…… 女子……” 孙景瑞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林若念扮作李岑时的模样,那时她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用药液将脸涂得蜡黄。
南宫耀与南宫朵外出的时间,正好与林若念失踪的时间吻合,种种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那女子,就是林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