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看着墨晔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紧张感彻底烟消云散。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墨晔也会这样偷偷关注自己,甚至会跟家人提起他吗?这个认知像一颗小小的蜜糖,在他心里慢慢化开,甜得让他嘴角的笑意都收不住。
墨母拉着沈君泽问东问西,从喜欢吃的菜到平时休息时喜欢做什么,语气亲切得像自家的长辈在关心晚辈。墨父偶尔插几句话,聊的都是关于沈君泽的作品,从角色塑造到台词功底,显然是做过功课的,言语间满是欣赏。墨晴和墨阳则在旁边时不时地爆料墨晔的糗事,比如他小时候偷喝爷爷的藏酒,结果醉倒在院子的花坛里,被蚊子叮了一脸包;又比如高中时被女生堵在教室门口告白,他冷着一张臭脸,说他不谈恋爱,结果把人家小姑娘吓哭了,后来还是墨晴去把人家哄好的。这些糗事逗得沈君泽直笑,看向墨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和柔软。
墨晔被自家姐弟怼得没脾气,只能无奈地看着沈君泽,眼里却满是纵容。他来之前其实还担心过父母的态度——毕竟沈君泽是公众人物,又身处复杂的娱乐圈,他怕父母会有顾虑。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午饭准备得格外丰盛,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肴,松仁鱼米、松鼠鳜鱼、荷叶粉蒸肉……
张妈是在墨家做了几十年的老厨师,厨艺精湛,一道简单的清炒时蔬都做得格外爽口。墨母一个劲地给沈君泽夹菜,他的盘子里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阿姨,我自己来就好,真的够了。”沈君泽看着碗里冒尖的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多吃点,看你瘦的。”墨母心疼地看着他,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他碗里,“以后常来家里,让张妈给你好好补补,争取把你养得胖一点。”
墨父喝了口红酒,看向墨晔,语气沉稳:“阿晔,你跟小泽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我已经让公关部那边再跟进处理一下,你们别放在心上,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君泽,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小泽,阿晔这孩子看着冷,其实心思重,有时候钻了牛角尖,自己跟自己较劲。以后你们在一起,互相多担待些。要是他敢欺负你,你跟我们说,我们替你揍他。”
沈君泽没想到墨父会说这些,眼眶瞬间就有些发热,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叔叔,他……他对我很好,从来没欺负过我。”
墨晔在桌下悄悄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回应“听到了,我会一直对你好”。沈君泽抬头看他,刚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那目光里的认真和珍视,让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
饭后,墨晴拉着沈君泽去花园散步,说是让他消化消化食,留下墨晔和父母、弟弟在客厅说话。
“小泽,你别介意我妈刚才太热情,她就是盼着阿晔能找个真心喜欢的人。”墨晴看着远处喷吐着水花的喷泉,语气真诚,“我们家就阿晔最拧,以前不管家里介绍多少优秀的人,他都没动心,我们还真以为他要孤独终老呢。”
沈君泽笑了笑,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格外明亮:“我知道,阿姨很好,很亲切。”
“他对你是真心的。”墨晴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他来参加那个综艺之前,在家翻了好几天你的资料,从你出道的第一部作品到最近的采访都找出来反复看,那认真劲儿,我们还是头一次见。”
沈君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又有点酸。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墨晔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那些他以为的偶然相遇,其实都是对方精心策划的靠近。
“对了,”墨晴像是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沈君泽,“这个给你。”
沈君泽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金色手链,它由一半吉言镯和编绳组成,编绳上还有竹节、五枚五帝钱、元宝如意和锦鲤的金色小物件,在五帝钱和元宝中间还有一个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泽”字吊坠,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是……”
“这是我们墨家的习俗,”墨晴笑着解释,“家里添了人,长辈要给点东西做念想。这是我妈特意让人打的,上面刻了我们家的印记,算是认亲了。”
沈君泽看着手链,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握紧盒子,郑重地说了声:“谢谢阿姨,也谢谢姐姐。”
回到客厅时,墨父墨母已经准备离开了。墨母拉着沈君泽的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有空常来”之类的话,才被墨父半劝半拉地送走。墨阳冲他们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也跟着父母一起走了。
偌大的房子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墨晔两个人。
沈君泽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那个装着手链的小盒子,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就……见家长了?而且好像还挺顺利?
墨晔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吓到了?”
“有点。”沈君泽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声音闷闷的,“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怕你提前紧张得睡不着觉。”墨晔低头,在他颈间轻轻吻了吻,呼吸拂过皮肤,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我爸妈他们很喜欢你。”
“嗯。”沈君泽笑了笑,眼底的光芒比水晶灯还要亮,“你家人都很好。”
“以后也是你的家人了。”墨晔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沈君泽的心猛地一跳,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墨晔的眼睛,对方的眼底像盛着整片星空,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忽然想起在海岛天文台看到的银河,浩瀚而壮丽,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也拥有了一片这样的星空,温暖而安稳。
“阿晔,”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意。
“嗯?”
“谢谢你。”谢谢你的家人接纳我,谢谢你给我一个家的感觉,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墨晔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住了他。这个吻不同于在海岛时的炽热浓烈,也不同于在天文台时的小心翼翼,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与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不用谢,因为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温暖而明亮。客厅里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无数闪烁的星辰,静静见证着这个午后的宁静与幸福。
沈君泽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还会有质疑,但只要身边有墨晔,有这样温暖的家人,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一个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安心停靠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因为有了墨晔,才变得完整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