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有一条稍粗些的触手游了过来,从他的腰侧绕过去,在背后打了个轻巧的结,然后缓缓收紧——那力道恰好卡在让他无法随意动弹,却又不至于难受的程度。墨晔被这突如其来的收紧弄得呼吸一滞,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带着几分被捉弄的无奈。
这下,那些触手像是找到了极有趣的玩具,动作变得更加活跃。有的在他紧绷的手臂上轻轻滑动,描摹着肌肉的线条;有的则在他的锁骨凹陷处打着圈,留下湿冷的痕迹;还有几条纤细的触手,大胆地钻进他敞开的衣襟,在温热的皮肤上留下细碎的痒意。它们似乎很喜欢看他因这些触碰而产生的细微反应,每当他的呼吸稍显急促,或是身体微微绷紧,触手便会带着愉悦的颤动感,变本加厉地在他身上游走。
墨晔原本白皙的皮肤,在这些冰凉触手的反复触碰下,渐渐泛起一层薄红,像被染上了淡淡的霞光。额头上因隐忍而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并非真的全然平静,被触手堵住的嘴巴里不时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咽,却又舍不得真的咬下去——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触手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只能生生忍着。墨晔闭着眼,感受着身上无处不在的触碰,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想逗逗对方,反倒被这无形的“捉弄”弄得有些狼狈。可当触手在他颈侧轻轻蹭动,像在撒娇般示好时,所有的无奈又都化作了柔软的暖意。
那些冰凉滑腻的触手在他身上流连许久,仿佛终于“摸够了”,才带着不舍般的轻颤,缓缓退入黑石后的浓黑里,没了踪迹。空气中残留的腥甜气息渐渐散去,只余下墨晔一身经久不散的火气和身上未干的黏液,黏在皮肤上,带着几分暧昧的湿意,。
墨晔缓缓睁开眼,黑色的眸子里还带着未褪的燥热,睫毛上挂着的粘液顺着眼尾滑落,滴在锁骨凹陷处。周身的气息却已恢复了平日的散漫,只是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些许隐忍。他活动了一下被捆得有些发麻的手脚,骨节发出“咔哒”的轻微声响,手腕上还留着几道淡红色的勒痕,是触手缠绕过的痕迹。被惹了一身火气却无处发泄,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压下——现在还没找到老婆的本体,等找到了……墨晔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连本带利,总得好好“讨回来”。
“不生气……不生气……”他低声念叨着,伸手解下腰间的水囊,拔开塞子,将冰凉的水一股脑地从头顶浇下。清水顺着他乌黑的发梢滑落,浸湿了白色的长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肩背流畅的线条和腰腹紧实的肌理,也终于驱散了那股恼人的燥热。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沙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很快又被夜风拂过的沙子掩盖。
“宿主,你没事啦?太好了!”识海里突然炸开021带着哭腔的声音,紧接着,冰蓝色的虚拟屏幕上弹出它焦急的脸,陨石色的毛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什么地方挣扎出来,耳朵还耷拉着,“刚才我正想提醒你有东西靠近,结果眼前一黑就被关进小黑屋了!里面乌漆麻黑的,连虚拟灯光都没有,吓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抓你的东西是什么啊?是不是长得青面獠牙?”
墨晔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没什么。”
021哪里肯信,爪子在虚拟屏幕上扒拉着,急得团团转,尾巴都快竖成了直线:“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我都感觉到你的气息乱了!是不是遇到很厉害的怪物了?它对你做什么了?是不是用爪子挠你了?还是……”
墨晔瞥了眼识海里上蹿下跳的小家伙,淡淡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说着,指尖微动,直接将021的声音屏蔽了。识海里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在黑石附近捡了些干燥的枯枝,用打火石重新升起一堆火。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将他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墨晔脱下湿透的长袍,搭在一根架起的树枝上烘烤,只穿着里面贴身的衣物,露出冷白的皮肤和被火光照亮的流畅肌肉线条,黑暗中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他,就像刚刚的触手一样黏腻且冰冷,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让他与自己融为一体,想要占有,想要夺取。
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映得黑色的眸子愈发深邃,他望着跳动的火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勒痕,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天微微亮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沙漠的晨曦带着清冽的凉意。墨晔已经将烤得半干的长袍重新穿上,虽还有些没干的地方,却已不再湿冷。他熄灭火堆,用沙子将火星盖灭,才转身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回到驿站时,石屋里的众人正好陆续醒来。徐小丽揉着眼睛坐起身,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昨晚的噩梦让她没睡好,看到陈楚时,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想起梦里他搂着柯静的画面,心里像堵着块石头,别扭得厉害。
陈楚是被程封推醒的,他打了个哈欠,眼神还有些迷茫,梦里柯静娇媚的笑靥和徐小丽怨毒的眼神在脑海里交织,让他一时有些恍惚。看到徐小丽时,他习惯性地想凑过去,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手僵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柯静醒来得最早,她靠在墙角,手里把玩着匕首,眼神清明,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但当她的目光扫过陈楚和徐小丽之间的僵硬气氛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只是很快便掩饰过去,转而看向刚进门的墨晔:“墨晔大佬,你昨晚去哪了?”
墨晔淡淡颔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到石屋角落坐下,整理着腰间的水囊。
程封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尴尬:“醒了就收拾一下,按照地图,今天得赶到下一个补给点,路程不短。”他说着,眼神却有些飘忽,梦里那种手握权杖、万人臣服的快感太过真实,醒来后面对简陋的石屋和贫瘠的沙漠,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手指甚至还下意识地想做出“挥斥方遒”的动作,又硬生生忍住,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
“阿楚,”徐小丽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声音细若蚊蚋,“你昨晚……睡得好吗?”她想问“你梦里是不是梦到柯静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句。
陈楚愣了一下,随即挤出笑容:“挺好的啊,就是有点累。怎么了?你没睡好?”他刻意避开她的眼神,心里却在打鼓,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柯静“嗤”地笑了一声,语气表面上是在关心徐小丽时,实际上是在嘲讽:“小丽啊,你这是关心则乱啊,副本里哪有睡得好的道理?”她说着,目光转向陈楚,带着几分挑拨离间的味道,“不过有些人也真是的,还真是不会照顾人呢,大早上气色这么好,说不定晚上做什么美梦去了呢。”
陈楚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急忙辩解:“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柯静挑眉,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程封打断。
“好了,别吵了。”程封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收拾东西出发。”他说着,看了墨晔一眼,虽然眼中带着杀意但他掩藏的很好:“大佬,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走?”
墨晔抬眸,黑色的眸子扫过众人:“吃完干粮就走。”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昨晚的插曲从未发生。
众人不再说话,默默拿出干粮啃着,石屋里只剩下咀嚼声和外面呼啸的风声。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事,昨晚的梦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藏在心底的欲望与阴暗,让彼此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徐小丽小口啃着干粮,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瞟向陈楚和柯静,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陈楚则吃得心不在焉,总觉得柯静的眼神像带着钩子,勾得他心猿意马,又怕徐小丽看出破绽,坐立难安;柯静慢条斯理地吃着,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像在看戏;程封则想着梦里的权力,又看看眼前的困境,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有墨晔,吃得平静而专注,仿佛眼前的暗流涌动都与他无关。
吃完干粮,众人收拾好东西,再次踏上旅程。阳光渐渐升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只是这一次,队伍里的沉默比昨天更甚,每个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