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皓然的公寓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落地窗外本该是繁华的城景,此刻却被厚重的遮光帘严严实实地挡住,只留下一丝缝隙,漏进点昏暗的光,勉强能看清室内的狼藉。
地板上散落着各种衣物,一件香槟色的丝绸衬衫皱巴巴地团在角落,袖口沾着深色的酒渍,旁边是条破了洞的牛仔裤,裤脚还勾着根断了的鞋带。
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地躺着,其中一个摔碎在茶几旁,玻璃碎片混着烟蒂、零食袋,在地板上织成一张混乱的网,踩上去能听到细碎的“咔嚓”声,像在嘲笑这屋子的主人有多放纵。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烟草的焦糊味、威士忌的烈香、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混杂在一起,闷得人胸口发堵。客厅的沙发上堆着没叠的被子,抱枕扔得满地都是,墙上的投影幕还亮着,停留在某部限制级电影的画面,光线忽明忽暗,照得四周的阴影也跟着晃动,像群窥伺的鬼魅。
卧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时不时传出压抑的低吟和布料摩擦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一个小时后,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钱皓然披着件宽大的黑色真丝睡袍走出来,睡袍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稍微一动就往下滑,露出肩头大片暧昧的红痕,像被野兽啃过的印记。他脚步虚浮地晃到客厅,一头栽进沙发里林晓峰的怀里——后者只在腰间围了条深蓝色浴巾,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淌,没入浴巾边缘,留下蜿蜒的水痕。
“你那边最近咋样了?”林晓峰斜倚在沙发上,左手夹着支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的情绪忽暗忽淡。他吸了口烟,烟圈从薄唇间溢出,慢悠悠地飘向钱皓然的脸,后者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却被他伸手按住后颈,强迫着凑近。“墨晔有联系过你吗?”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钱皓然的后背,指尖带着点粗糙的茧,蹭过睡袍布料时,留下点痒意。
钱皓然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庇护的猫,睡袍的带子彻底散开,露出胸前深浅不一的痕迹。他哼了声,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委屈:“没有,最近给他发消息都不回。”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林晓峰胸前的肌肉,指甲陷进皮肤里,留下几个淡红的印子,“上回杀青宴上,我不就不小心下了他的面子,至于生这么大气?我约他出来吃饭赔罪,发了三条消息,一条都没回。”
“生气才好。”林晓峰嗤笑一声,弹了弹烟灰,灰色的烟灰落在深棕色的地毯上,和那些污渍混在一起,毫不起眼。他捏着钱皓然的下巴转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眼神锐利得像把刀:“他越在意,才越容易被拿捏。你以前就是太顺着他了,让他觉得你离了他不行。”他低头,在钱皓然的唇上咬了口,力道不轻不重,“现在该换个玩法了,得让他知道,离开他,你照样能站得更高。”
钱皓然被他咬得闷哼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的光。他抬手勾住林晓峰的脖子,指尖钻进他湿漉漉的头发里:“那你可得帮我。”他往林晓峰怀里钻了钻,鼻尖蹭过对方的喉结,“我听说墨晔最近跟那个沈君泽走得挺近?他俩啥关系啊?”
“沈君泽?”林晓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屑地嗤了声,手指狠狠掐灭烟蒂,将烟屁股扔在满是垃圾的茶几上,“他现在就是条丧家犬,黑料缠身,公司都快把他雪藏了,有什么资格跟墨晔站在一起?”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眼角的皱纹都透着算计,“不过嘛,倒也不是完全没用。”
“什么意思?”钱皓然来了兴致,往前凑了凑,睡袍滑落得更厉害了,他却毫不在意,反正这屋里也没外人。
林晓峰舔了舔钱皓然的耳垂,舌尖的湿热让对方抖了一下,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黏腻又冰冷,像蛇吐信子:“我刚接了个恋综的资源,《心动坐标》,平台力推的,热度肯定低不了。”他抚摸着钱皓然的头发,指腹蹭过发丝,动作看似温柔,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到时候我跟节目组打个招呼,让沈君泽也去,给你做个陪衬。”
钱皓然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烟花,之前被墨晔冷落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他坐直身子,睡袍滑到腰间也顾不上拉:“这个主意好!沈君泽那副清高样,见了镜头就紧张,到时候肯定放不开,说话都打结,正好显得我们自然又甜蜜。”他往林晓峰腿上蹭了蹭,语气里带着点兴奋的恶意,“那到时候可得好好设计几个环节,让他出丑。比如让他跟我们一组做游戏,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肯定能被网友笑死。”
“放心,少不了他的‘戏份’。”林晓峰捏了捏他的脸颊,力道带着点惩罚性的疼,“不过现在,别想这些了。”他突然俯身,咬住钱皓然的锁骨,留下个深深的牙印,声音含糊地从唇齿间溢出,“刚才还没够呢……”
钱皓然的低吟声再次响起,和着窗外隐约传来的车鸣,在这混乱的公寓里交织成令人不适的旋律。遮光帘被风吹得晃动了一下,漏进的光恰好照在茶几上——那里放着份被揉皱的剧本,是钱皓然之前求着墨晔帮忙争取的男二号,如今却被他弃如敝履,上面还沾着点可疑的污渍。
卧室的门再次被关上,林晓峰压在钱皓然身上,钱皓然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脑子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在恋综上该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才能显得自己又大方又深情,顺便踩着沈君泽博一波同情。他完全没注意到林晓峰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轻蔑——在他眼里,钱皓然和沈君泽一样,不过是用来铺路的棋子,等利用完了,就可以随手扔掉。
公寓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小区的草坪上,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响亮,和室内的阴暗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只流浪猫跳上阳台,透过遮光帘的缝隙往里看了一眼,又嫌弃地跳了下去,仿佛被里面的气息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