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晔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指纹锁识别成功的提示音刚落,厚重的实木门便缓缓滑开,扑面而来的是与保姆车同款的雪松香薰,只是浓度更淡些,混着空气净化器送出的微凉气流,在空旷的客厅里漫开。
这是间位于顶楼的大平层,整面墙的落地窗将整座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霓虹如星河般在脚下流淌,远处的摩天大楼亮着零星的灯火,像巨人眨动的眼睛。墨晔径直走到窗前,身后的自动窗帘无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落地灯投下的一片暖黄光晕。
他在地毯上坐下,背靠着冰凉的玻璃,长腿随意伸直。指尖把玩着一枚鸽血红宝石胸针,铂金底座上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冶的光。宝石的切面映出他深邃的眼眸,像两汪沉睡着火焰的深潭。
“宿主,你手上的胸针是哪里来的?刚刚还没有哎。”021从系统空间飞出来,圆滚滚的身子裹着层毛茸茸的白光,在墨晔面前晃来晃去。它的小短手在虚拟面板上飞快滑动,调出刚更新的监控画面,嘴里还念念有词地核对数据,显然没指望墨晔立刻回答。
墨晔没说话,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宝石表面的温度,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沈君泽微凉的指尖。
“宿主你不知道钱皓然他们玩的有多花!”021突然咋咋呼呼地喊起来,语气里满是嫌弃,“我刚才看了系统监控,钱皓然和林晓峰在酒店包间的休息室里,居然给张总和卢总下了药!那两个老总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结果药效发作了就抱在一起滚到地毯上,啧啧啧……”
它一边说一边调出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的人影交叠在一起,动作不堪入目。“最离谱的是,钱皓然和林晓峰就站在旁边看,还拿着手机录像,看着看着他们自己也抱在一起啃起来了!”021的电子音都变调了,“他们还说,让钱皓然明天一早就去找你道歉,装可怜卖惨,把你哄好了,继续当他们的冤大头呢!”
说完,它从系统背包里掏出袋虚拟的薯片,盘腿坐在墨晔的肩膀上咔嚓咔嚓地啃,小短腿还晃悠着,活像个嗑瓜子看戏的小老太。
“呵,”墨晔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冰碴,“他们也是够敢想的。”他屈指弹了弹胸针上的钻石,发出清脆的声响,“等我把我的亲亲老婆从那个不作为的吸血公司挖走,再慢慢收拾他们。”
话音刚落,他翻手一握,那枚胸针便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连一直盯着面板的021都没察觉异样,只顾着吐槽那对渣男的操作有多恶心。
寂静的夜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墨晔瞥了眼来电显示,是助理的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夹在耳边,指尖依旧无意识地在地毯上画着圈。
“少爷,查到了。”助理的声音恭敬而冷静,“确实是钱皓然找的水军,从三周前就开始有计划地散布沈先生的负面新闻,那些所谓的‘片场实录’都是恶意剪辑的,还有几个自称‘知情人’的账号,Ip地址都指向钱皓然团队的工作室。证据已经整理好发到您手机上了,后续的公关方案……”
“后续我有打算。”墨晔打断他,“让公关部随时待命,等我消息。”
“是,少爷。”
挂了电话,墨晔起身走向浴室。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映出他挺拔的身影。他随手扯掉领带,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衬衫的纽扣被一颗颗解开,露出流畅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
浴室里很快腾起白雾,热水撞击瓷砖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磨砂玻璃上渐渐凝满水汽,隐约能勾勒出男人宽肩窄腰的轮廓,水流顺着肌肉的线条滑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
021本来还趴在门框上,看着自家宿主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小短手忍不住在面板上打了个“流口水”的表情,结果下一秒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回系统空间,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我成年了!!!(`Δ′)!”021在小黑屋里发出无能狂怒,虚拟的小拳头捶打着空气,“看帅哥洗澡怎么了!我有权监督宿主的身体健康状况!”
“咔哒”
浴室门的锁舌弹回原位,发出轻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公寓里漾开一圈浅淡的回音。
沈君泽擦着头发走出来,纯棉毛巾蹭过发梢,带起细碎的水珠。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饱满的额头滑落,越过挺直的鼻梁,沿着线条柔和的下颌线往下淌,最终钻进浴袍的领口,消失在紧实的锁骨窝里。那点水渍在白皙的皮肤上洇开,像雪地里落了滴墨,格外显眼。
他身上的浴袍是最普通的米白色,棉质柔软却没什么版型,偏偏被他穿得一丝不苟,腰间的带子绕了两圈才系成规整的结,将那截极细的腰身勒得愈发清晰。走动时,衣料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隐约能看到底下流畅的腰线,像被上帝用圆规量过般精准,每一寸都透着克制的美感。
沈君泽径直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铺得平整的床单上。那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被他整齐地叠放在床尾,衣摆的褶皱都被细心抚平,像件需要精心呵护的艺术品。他伸出手,指尖先轻轻碰了碰大衣的翻领,确认没有沾上水汽,才将它整个拿起。
羊绒的面料柔软得像云絮,贴在掌心带着淡淡的暖意。沈君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上的纹路,鼻尖凑过去时,果然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气——不浓,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像暴雨天里躲进了温暖的屋檐。他忽然将头埋进大衣里,深深嗅闻了一口,眼眶莫名有些发烫。
墨晔让他在出事以来第一次感到安全。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该死的让人贪恋。
沈君泽放下大衣,走到窗边拿起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墨晔的聊天界面,那个刚加上不久的联系人头像是片深灰色的夜空,和那件大衣一个颜色。他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想回点什么,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他想抓住这份安全感……
沈君泽就像一个孤舟,没人可以依靠。
他的经纪人王姐,从他出道起就带着他,可自从三个月前网暴开始,对方的电话就越来越难打通。起初还会敷衍几句“我帮你压一压”,后来干脆直接不接,朋友圈却天天更新着带另一个新人林昊参加活动的照片,配文永远是“我家小昊前途无量”。
沈君泽知道,王姐手里的资源有很多,但如今全倾斜到了林昊身上。上次他去公司想讨个说法,却撞见王姐把本属于他的奢侈品代言塞给林昊,还笑着说:“小昊年轻,形象好,比君泽适合。”
就像这次剧里的男二号,若不是王导拍着桌子说“沈君泽的气质无人能替”,公司早就用林昊把他换了。
他捏着剧本的手指泛白。这五年,他为公司挣的钱够买下半层写字楼,一部《孤城》让公司股价翻倍,代言费拿到手软,可现在呢?不过是遭遇点网暴,公司就急于把他雪藏——资源被砍,宣传停掉,连助理都被调去伺候林昊。
沈君泽深吸一口气,快了,解约日期就在一年半后。到那时,他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只会吸血的公司,离开王姐那副虚伪的笑脸,再也不用看着资源被抢,还要被倒打一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