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顶级的导演,在面对剧院所有者的质询时,他从不屑于解释自己的“违规操作”。他只会拿出一份更加疯狂,更加荒诞,也更加有趣的全新剧本,然后微笑着,向对方提出一个,无法拒绝的,合作邀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导演的新项目与被彻底遗忘的此世之恶
言峰教会的废墟之上,陷入了一种足以让任何魔术师都认知崩溃的,诡异的死寂。
时间、空间、因果、法则……所有构筑这个世界的基本概念,仿佛都化作了实体,以两位女性的姿态,降临于此。
一位,是身穿白色长裙,气质空灵,仿佛就是“自然”本身的绿发女子,盖亚。
另一位,是穿着朴素的灰色套裙,眼神中充满了无数人类的混沌意志,仿佛是“社会”本身的黑发女子,阿赖耶。
她们是这个世界的“管理员”,是至高的抑制力。
而在场的其他人,无论是传说中的英灵,还是刚刚重逢的家人,此刻都像是被拔掉了电源的机器人,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他们的灵魂,在这两位至高存在的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能与这两位存在平等对话的,全场,只有一人。
“外来者,你的行为,已经对世界造成了不可逆的篡改。”盖亚的声音,冰冷而又漠然,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宣读判决书的机器。
“你的存在,其本身,就是一个悖论。”阿赖耶的声音则充满了矛盾,仿佛无数人的声音在同时说话,“你所带来的‘皆大欢喜’,正在瓦解‘人类’这一概念存在的根基。”
“所以,你们是来清除我这个‘bUG’的?”叶枫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两位“世界意志”的人形化身,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像个在自家后花园开茶话会的男主人。他甚至还用魔术,变出了两张精致的椅子和一张茶几,摆在了她们面前。
“坐下谈?站着说话,总显得不太礼貌。”
盖亚和阿赖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数据流过载般的,极其轻微的卡顿。她们那如同绝对程序般的逻辑里,显然没有预设过,一个“bUG”在面对“格式化”指令时,非但不逃跑,反而还邀请“管理员”坐下来喝茶的应对方案。
最终,她们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缓缓地,坐了下来。
“——喂!你们真的就坐下来了啊?!”
角落里那摊自闭了的黑泥——【此世全部之恶】,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充满了小丑悲鸣的咆哮。
“我才是敌人啊!你们的审判对象是我啊!为什么你们会和那个最大的作弊头子,开起了茶话会啊?!这不合逻辑!这不科学!这不魔法!”
然而,依旧没有人理会它。
“好吧,既然坐下来了,那就说明有的谈。”叶枫为两位“女士”倒上了红茶,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他看向盖亚,“你担心我这种‘不讲道理’的力量,会破坏星球的稳定,对吗?”
他又看向阿赖耶,“而你,担心我这种轻易逆转悲剧的行为,会让‘人类’失去成长的动力,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对吧?”
两位抑制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算是默认。
“那么,问题来了。”叶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你们觉得,之前那套名为‘圣杯战争’的系统,就很好吗?”
“一场持续了数十年,充满了阴谋、背叛与杀戮的,小规模局部战争。最后,胜利者得到的,还是一个被我脚下这摊烂泥污染了的,只会带来毁灭的,许愿机。”
他指了指地上那摊还在碎碎念“为什么不理我”的【此世全部之恶】。
“这种低效率,高风险,回报率基本为负的‘项目’,你们两位,就真的满意吗?”
盖亚与阿赖耶,再次陷入了沉默。她们是世界的“规则”,她们不会说谎。圣杯战争系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轨道,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的项目。
“所以,我有一个全新的提案。”叶枫从怀中,拿出了一份不知何时准备好的,封面印着无比欢乐、沙雕图案的,崭新的“项目策划书”。
“我将它命名为——”他将策划书,放在了桌上。
“——《幻想嘉年华(carnival phantasm)》!”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还能思考的人,都感觉自己的脑回路,被狠狠地抽打了一下。
“……幻想……嘉年华?”远坂凛看着那充满了沙雕气息的封面,感觉自己的魔术师世界观,正在被碾成粉末。
“这是一个全新的,大型真人互动娱乐节目。”叶枫开始像个最专业的制作人,向着两位“投资方”,阐述自己的新项目。
“我们不再搞那些打生打死的悲剧了。太老套,观众也看腻了。”
“从现在起,圣杯战争,将以一种‘全明星运动会’的形式,重新举办!所有英灵,所有御主,都可以报名参加!比赛项目包括但不限于:‘谁是真正的大胃王’、‘魔法少女变装竞速’、‘非诚勿扰之王者之宴’、‘宝具投掷大赛’等等……”
“不再有死亡,不再有悲剧。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胡闹,吐槽,享受生活。这,难道不比之前那种打打杀杀的阴暗剧本,更能激发‘人类’的‘可能性’吗?”他看向阿赖耶。
“至于你,盖亚。”他又看向那位星球意志,“这种‘嘉年华’所产生的,是庞大而又纯粹的‘快乐’、‘喜悦’、‘希望’的能量。这种正面能量,对于维系你的‘存在’,难道不比之前那种充满了‘恶意’和‘诅咒’的负面能量,要更有益处吗?”
“最重要的是,”叶枫图穷匕见,露出了他那魔鬼般的笑容,“为了激励大家参赛,这场‘幻想嘉年华’的最终胜利者,将会获得一个,由我亲手打造的,无污染,无副作用,真正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全新的‘万能许愿机’——也就是,一个真正的【圣杯】。”
轰!
这个最终的“奖励”,如同一颗核弹,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响!
一个,真正的,万能的圣杯?!
“至于那个被污染的旧圣杯……”叶枫指了指地上那摊已经彻底放弃思考的黑泥,“就让它作为这次‘嘉年华’的独家赞助商,以及所有比赛场地的能量来源吧。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噗!”
【此世全部之恶】,在听到自己那最终的,悲惨而又屈辱的“下场”后,终于,急火攻心,它那由无数面孔构成的庞大身躯,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噗”的一声,彻底化作了一滩,散发着“生无可恋”气息的,死气沉沉的,真正的“烂泥”。
它,被自己未来的命运,给……气晕过去了。
盖亚与阿赖耶,这两位至高的抑制力,陷入了史无前例的,长时间的沉默。
她们那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思维,正在疯狂地演算着这个“新项目”的可行性,与其中蕴含的利弊。
许久之后。
阿赖耶,这位代表着“人类集体潜意识”的黑发女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因为她发现,比起那个充满了“死亡”与“终结”的旧剧本,这个充满了“欢乐”与“可能性”的新剧本,确实更能促进“人类”的存续。
随后,盖亚,这位代表着“星球意志”的绿发女子,也缓缓地,点了点头。
因为她发现,比起一场随时可能毁灭星球的“恶性bUG”,一场在可控范围内,还能产生正面能量的“良性狂欢”,确实是一个,更优的选择。
“……合作,愉快。”
叶枫站起身,微笑着,伸出了手。
两位抑制力的化身,看了看那只手,最终,还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与他,轻轻一握。
代表着世界最高意志的“契约”,在这一刻,成立。
在场的其他人,Saber、远坂凛、卫宫士郎、吉尔伽美什……他们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个外来者,竟然真的与“世界”本身,达成了合作协议的一幕,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他们只知道。
从今天起,这个世界的画风,似乎要朝着一个,无比诡异,无比沙雕,却又……似乎没那么坏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