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校园怪谈后的第二天,暮雨便利店恢复了往日的节奏。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店内,驱散了夜晚残留的些许阴冷。红宝正兴致勃勃地给墨雪梳毛(后者一脸嫌弃但身体很诚实),我则在核对昨晚林晓送来的、关于老宿舍楼的部分历史资料复印件,虽然事件已了,但姜暮雨似乎对里面的某些细节还挺感兴趣。
姜暮雨本人则依旧瘫在柜台后的专属躺椅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有偶尔眼底掠过的一丝淡金色微光,显示着他体内那全新力量体系的运转与沉淀。
“叮咚——”
电子门铃响起。
走进来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得体但神色憔悴的中年女性。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一种走投无路的急切。她一进来,目光就急切地扫视着店内,最后落在了柜台后的姜暮雨身上。
“请问……是姜暮雨先生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姜暮雨放下手机,抬了抬眼皮,“买东西还是咨询?”
“我……我是来求助的!”女人快步走到柜台前,将文件袋放在台面上,“我女儿……我女儿她可能……撞邪了!”
撞邪?这个词汇在便利店里并不陌生。
姜暮雨坐直了身体,示意她慢慢说:“具体怎么回事?”
女人名叫周慧,她的女儿周小雨,是一名高三学生,就读于市里另一所重点高中。大约一周前开始,周小雨的行为变得异常古怪。
“她以前很开朗,学习也用功,但最近总是精神恍惚,晚上睡不好,白天上课也走神。”周慧的声音带着哭腔,“最奇怪的是,她总是不停地数楼梯!在家里,在学校,在任何有楼梯的地方!而且她坚持说,我们家的楼梯,还有她们学校主教学楼的楼梯,都多了一级!她说她每次都数出13级,但明明大家都说只有12级!”
数楼梯?多出一级?13级?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经典的都市怪谈——“不存在的第13级台阶”。通常与空间错位、地缚灵或者某种诅咒有关。
“除了数楼梯,还有其他异常吗?比如看到幻觉,听到怪声,或者身上出现奇怪的印记?”姜暮雨追问。
周慧想了想,脸色更加难看:“有!她说晚上睡觉,总觉得有人在床边看着她,还能听到很轻的、像是有人上下楼梯的脚步声,但家里根本没别人!还有……她的脚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像是被绳子勒过的红印,不痛不痒,但怎么也消不掉!”
脚腕红印?楼梯脚步声?这听起来已经不仅仅是心理问题了。
姜暮雨让周慧把文件袋里的资料拿出来。里面有周小雨的照片(一个清秀但眼神有些空洞的女孩)、她所在的“明德高中”主教学楼的结构图(标注了楼梯位置),以及周慧记录的女儿最近一些梦话和异常言行的片段。
“明德高中……”姜暮雨看着那栋教学楼的结构图,目光微凝。这所学校的历史比之前林晓的学校还要悠久,前身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期间经历过战乱、改建,地下据说还有防空洞和旧档案室。
这种历史悠久、结构复杂、且可能叠加了不同时期负面事件的场所,最容易滋生各种“东西”。
“我们去看过心理医生,也偷偷找过一些……‘大师’,但都没用!小雨的情况越来越糟,昨天甚至开始说胡话,说什么‘楼梯通向下面’、‘他们在等我’……”周慧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听一个老朋友隐约提过您这里可能……有办法,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红宝也凑了过来,看着照片上女孩空洞的眼神,皱了皱眉:“感觉不像是简单的被吓到啊……”
墨雪不知何时也跳上了柜台,凑近那些资料嗅了嗅,异色瞳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它似乎也没从这些纸质材料上感应到明显的阴邪气息。
姜暮雨沉吟片刻。校园怪谈刚解决,又来一个更棘手的。而且涉及到的“第13级台阶”和“脚腕红印”,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比如,某些利用“楼梯”作为媒介,将生魂或生气拖入异空间或时间缝隙的邪术,或者与“吊死鬼”、“楼梯怨灵”等相关的诅咒。
“你女儿现在人在哪里?”姜暮雨问。
“在家里,我让她请假休息了,我丈夫在家看着她。”周慧连忙说。
“带我们去你家看看,还有,我需要去你们学校的主教学楼实地查看。”姜暮雨站起身,“另外,尽可能收集这所学校,特别是主教学楼,关于楼梯、意外死亡、或者任何与‘13’这个数字相关的古老传闻或记录。”
周慧连连答应。
姜暮雨对我和红宝交代了几句,让他们看好店,然后带上墨雪(它对空间异常敏感),跟着周慧离开了便利店。
阳光明媚的街道上,新的调查即将展开。消失的第13级台阶,脚腕的红印,还有女孩口中的“他们在等我”……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明德高中那栋古老教学楼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隐秘。
新的谜题,已然摆在面前。而这一次,可能不仅仅是化解一段悲伤的回响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