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指引下,姜暮雨与红宝借助归墟鼎构筑的临时空间通道,瞬息间跨越太平洋,出现在北美西部一片荒芜的沙漠峡谷深处。夜空下,峡谷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然而,在地脉感知和归墟鼎的星图标记中,此地却是一个能量异常活跃的节点,而且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狂热与绝望的信仰气息。
他们隐匿身形,悄无声息地向峡谷腹地靠近。很快,眼前出现了一幕诡异的景象——一个由粗糙石块垒成的、充满原始野蛮风格的祭坛矗立在峡谷中央,祭坛周围跪伏着数十名身穿统一灰色长袍、眼神空洞而狂热的信徒。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团不断蠕动、散发出冰冷白光的能量团,正是小幻梦中描述的、带着“虫子”感的伪“秩序之光”!
更令人心悸的是,祭坛上捆绑着几个气息微弱的普通人,似乎是献祭的祭品!一名身穿镶金边灰袍、手持扭曲骨杖的祭司正高举双手,用古老而晦涩的语言吟唱着,每吟唱一句,信徒们身上的狂热气息便浓烈一分,那团伪光也膨胀一丝,祭品们的生命力则随之衰弱一分!
“果然是邪教献祭!”红宝碧眼中怒火升腾。
“动手!”姜暮雨不再犹豫,守夜人星辉如同晨曦般骤然爆发,瞬间驱散了峡谷中的阴冷与黑暗,同时化作无数道锁链,缠向那名祭司和祭坛上的伪光!
红宝则化作一道红色闪电,直扑祭坛,九尾舒展,狐火如同怒涛,席卷向那些跪伏的信徒,并非要取其性命,而是以炽热的气息冲击他们的心神,试图打散那股狂热的信仰连接!
“异端!亵渎圣光!”祭司发出尖利的咆哮,骨杖挥舞,那团伪光猛地射出数道惨白色的光束,带着强烈的精神侵蚀与生命抽取之力,迎向姜暮雨的星辉锁链!
嗤嗤——!
星辉与伪光碰撞,发出腐蚀般的声响。姜暮雨眉头一皱,这伪光的力量本质极其污秽,竟然能一定程度上侵蚀他的守夜人星辉!看来不仅仅是模仿,更掺杂了某种极其恶毒的诅咒或掠夺性力量!
但姜暮雨的力量层次远超对方,星辉锁链在短暂的僵持后,强行突破伪光,将那祭司牢牢捆住!同时,他另一只手凌空一抓,那团伪光被他以强大的星辉强行拘束、压缩!
红宝的狐火也成功扰乱了信徒们的仪式,他们纷纷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中的狂热开始消退,露出迷茫与恐惧。
姜暮雨将那团被压缩的伪光摄到面前,仔细观察。只见那冰冷的白光内部,果然有无数极其细微的、如同蛆虫般蠕动的灰色符文,不断地试图钻入他的星辉之中,进行侵蚀和寄生!
“恶毒的东西!”姜暮雨冷哼一声,真正的“秩序之火”自他掌心燃起,淡金色的温暖火焰将那团伪光彻底包裹。在纯粹秩序的净化下,伪光发出凄厉的尖啸(并非声音,而是精神层面),其中的灰色符文迅速被焚化、驱散,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失。
那名被束缚的祭司见状,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怨毒,嘶吼道:“你们阻止不了‘真光’的降临!主教大人会……”
话未说完,他身体猛地一僵,七窍中流出黑色的污血,气息瞬间断绝——竟是被种下了某种恶毒的禁制,一旦被俘或失败便会自毁!
姜暮雨脸色一沉,立刻检查其他信徒和祭品,发现信徒们只是精神被蛊惑,本身并未被下禁制,而那几个祭品虽然虚弱,但性命无碍。他唤来当地的土地山神(通过地只遗族联系),将后续处理交给它们,并抹除了信徒们关于今晚的部分记忆。
欧洲,阿尔卑斯山脉深处:
小幻与幽的身影出现在一座被遗忘的中世纪古堡废墟前。此地阴气森森,但在幽的感知中,却有一股更加隐晦、更加“精致”的扭曲信仰之力在地下深处涌动。
她们直接穿透废墟,进入地下。下面并非墓穴,而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充满哥特式风格的隐秘大厅。大厅中央没有血腥的祭坛,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精致的、镶嵌着黑色水晶的讲台。数十名衣着考究、看起来像是学者、艺术家或富商模样的信徒,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目聆听讲台上一位身着白色神父袍、面容慈祥的老者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布道”。
老者讲述的内容并非野蛮的献祭,而是关于“净化自我”、“升华灵魂”、“迎接新纪元曙光”的优美词句,极具迷惑性。随着他的讲述,一股柔和却冰冷、带着强烈精神暗示的白色光辉从讲台的水晶中散发出来,笼罩着所有信徒。信徒们脸上露出陶醉与安宁的神情,但他们的生命力与精神活力,却在以极其缓慢而隐蔽的速度被那白光汲取、汇聚到讲台之下!
这是一种更加高明、更加隐蔽的“软性”献祭!针对的是社会中上层人士的精气神!
小幻的梦境之力让她能清晰地“看到”,那看似慈祥的老者体内,隐藏着一个由无数扭曲符文构成的、充满了贪婪与虚伪的核心。而那讲台下的白光汇聚点,隐约形成了一个胚胎状的、令人极度不安的阴影。
幽没有给小幻更多观察的时间。在那老者察觉到异常,惊愕抬头望来的瞬间,幽已经对着那讲台,对着那汇聚的信仰胚胎,抬起了手。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
但整个地下大厅的“声音”——布道声、信徒的呼吸声、能量流动的嗡鸣声——在瞬间被彻底剥夺!
绝对的寂静降临。
那老者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的慈祥瞬间化为惊恐。那柔和的白光如同被冻结般停滞,然后连同其下那胚胎状的阴影一起,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画作,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所有陷入半催眠状态的信徒猛地一震,茫然地睁开眼,仿佛大梦初醒,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与疲惫。
幽收起领域,与小幻悄然离开了古堡。
微光双线出击,迅速拔除了两处主要的“播种”据点。但无论是北美祭司临死前的嘶吼,还是欧洲那更加隐蔽的仪式,都指向一个共同的幕后——“主教大人”,或者说,一个被称为“真光”的、更加庞大和隐秘的组织。
追猎,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他们播撒的“信仰之毒”,是否已经在更广阔的范围造成了影响?暮雨便利店面对的,不再仅仅是星海与法则的敌人,还有隐藏在人类文明阴影中,试图扭曲希望、窃取力量的黑暗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