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手……请抓住我的手！”
“为什么……防御系统……”
“哥哥！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活着，她曾经找到幸福的理由。
死去，她无法不满足这个欲望。
“咦？”
无可奈何的距离，霜星已经将我用力抱紧。
少女落满灰尘的脸上，因为泪水而留下清晰的轨迹。虽然不知道霜星梦中遇见了什么，很显然并不是好梦，沉痛的记忆令她只能不断抽搐颤抖怪叫着——
哭，是唯一能形容她的字词。
同样从可怖的梦境中醒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光景。说实话我完全呆滞了，只能被动承受对方死死的拥抱。
——不肯放开，紧紧抱住的手臂。
无法呼吸的寒冷。
热量在流逝。
但我却忍不住，将手放在少女的肩上，扶住她哭泣的脸。
那动作相当自然，像是已经重复了数百次。
—— ——
“……”
“你……”
“是你自己缠上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霜星总算清醒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立即替自己辩解。
“……你那复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周遭的空气氛围正在改变的
“——”我只能装聋作哑。
“是不是因为……我把梦里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霜星的视线简直要把我贯穿。
“没有……好吧，只是一点点。”我努力移开视线。
“*乌萨斯脏话*”
锐利的口气里，深藏着玻璃般的脆弱。
从噩梦中终于清醒的少女，涨红着脸想要拉开距离，却因为我们所处的空间实在过于狭隘，只能频繁做无用功。
于是头顶不断有石屑掉落，连带着狭小空间内的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
咔擦。
咔擦。
“霜星……霜星！……叶莲娜！请冷静下来。”
“你——！”
她怒吼回应，声音颤抖地比刚才更厉害。
“咳咳！我是说，如果不想和我死在一块，你最好不要再乱动。” 冒着被干掉的风险，我将对方的头强行按在怀中：“再坚持一下，凯文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
没有作声，但是下方少女的挣扎却实停止了。然后，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小动物一般，带着试探意味的轻微挪动。
小时候，我曾养过一只兔子。它在我怀中时，也是这样移动的。
“……唯独，不想听见你叫我这个名字啊……”
明明脸上在笑，每一个字却带着哭。
她的手，抓得我好痛。
“抱歉。”我轻声说。
不知所云。
32
我看到了高考结束后第一次日出。
在异世界，躺在废墟，抱着体力透支又一次昏睡过去的兔耳美少女。
——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可惜，熬过了夜，晨风还是好冷。
“好冷……等一下，为什么我能感受到温度？”
大概是因为身体内躁动不安的力量莫名其妙平复，霜星拥有了无梦的夜晚。
这一夜，她睡得比猪还沉。
久违的精致睡眠。
“……我的源石技艺又失控了吗？”霜星口中发出干涩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继续装死。
废墟里虽然依然能从缝隙中看到微弱的光芒，却又同时弥漫与外界隔离的气氛。
四周被宛如一层薄膜般的寂静包围着，寂静里，只有两个彼此交错的呼吸声道出光阴流逝。
“你，还好吗？有没有被我的源石技艺影响到？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妙——”
“噢，我没事，还活着。”我说完，下意识抽吸了一下鼻涕。
“……扑哧。”
然后，小兔子坏心眼的笑了。
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要吃糖吗？我是说……你知道的那种。”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进她的口袋。熟悉的位置，熟悉的配方。
以及，无论多少次都无法习惯的超激辣口味。
但是——
“不那么冷了。”我说真的。
我感觉很辣。
我感觉非常辣。
我感觉辣得可怕。
辣味如烈火不断蔓延，全身上下，再也感受不到寒冷。
“扑哧！呵呵……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