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夫人,我们这有专门更衣的厢房,两位可要去更衣?”
宁晏垂眸望了一眼,道:“我就不必了,带我夫人去更衣即可。”
他衣角上只沾了一点,她的裙摆因为叠在他的衣裳上,湿了一大块。
他不想离开还有原因便是因为蒋应淮也会出现在此宴会,他想要亲自回回这个他最大的仇人。
自从知晓真相后,宁晏还未与蒋应淮正面见过。
谢月姝点头,起身随着侍女一道离席。
她今日要去勾搭五皇子,得让宁晏亲眼所见才行。
因秋狩之事,蒋千羽被禁足在五皇子府不能出去,但今日宴会她竟也没有出现,负责此次宴席的是陈孺人。
她刚走没多久,就在湖边遇到坐在亭中的陈素。
“宁夫人这是要去哪?”
在前面领路的侍女立即答话。
“回孺人,宁夫人在席上不小心湿了裙摆,奴婢正领着人去更衣。”
“大胆奴婢,谁问你了?我们家孺人问的是宁夫人,你插什么嘴?”
陈素身旁的紫绣喝道,吓得侍女立即下跪,头垂在地上,根本不敢继续说话。
没有侍女引路,谢月姝就不能去厢房换衣裳。
锦书上前道:“还请孺人见谅,眼下秋寒正甚,我们家夫人裙角还湿着,还请孺人别为难我们。”
紫绣冷笑一声。
“大胆,你又是什么身份,竟然叫我们孺人见谅,简直是以下犯上。”
说着话,她快步上前,扬起手掌就要扇她。
谢月姝一把拉过锦书到自己身后,紫绣扇了个空,当即看向身后坐着的陈素。
谢月姝目光微冷。
“孺人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这是我的侍女,可没有吃你们家的米饭,孺人就想随随便便欺负,陈御史家中的家教就是这样吗?那今日我倒是见到了。”
听到她谈论起自己家人,陈素终于收起那副面具一般的脸色,眸光一点点变冷。
她起身走到谢月姝身前,看她的眼神充满着杀气。
“是你害死了我的阿兄,这笔账,我陈素一定会记得。”
谢月姝一脸迷惘地看着她。
“陈孺人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阿兄的事情我也听闻了一些,不是说是被那熊给吃了吗?怎么?孺人是觉得我就是那头熊,子不语怪力乱神,天子脚下,怎会有妖怪?”
陈素衣袖下的手狠狠握拳,指骨泛白,直到感觉到痛意才松手。
“只希望宁夫人能一直都这么有骨气。”
留下这句狠话,陈素转身离开。
砚秋白了她背影一眼,道:“这陈孺人实在太可恶了,明明是她兄长先想要杀小姐的,小姐只是想要自保而已,难不成就允许她兄长杀人,不允许别人报仇了吗?”
那日若不是有姑爷的暗卫,她和小姐指不定就丧命在那熊的口下了。
锦书并未搭理砚秋的吐槽,她蹲下身子,轻柔地扶起地上被吓破胆子的侍女,安慰了好一会,还给了侍女一片金叶子。
那侍女见状十分感动,对于锦书的问话回答的极为详细。
“你说陈孺人啊,殿下虽然不怎么去她的院子,但自从正妃被禁足后,这中馈之权就落在了陈孺人手中。”
“不是还有个谢孺人吗?”
锦书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谢孺人在秋狩中了药伤了脸,殿下不想让谢孺人累着,所以便没让谢孺人管中馈,但殿下每日都会去看谢孺人的,谢孺人可是我们府里最受宠的娘娘了,眼下殿下应该就在陈孺人的院子里呢!”
“尽给些没人要的东西!”
听侍女的一席话,谢月姝忍不住吐槽。
像他们去参加宴席,一般都是在马车上带好一套相似的裙子,以防意外需要更换。
谢月姝在厢房换完衣裳后,又和侍女说想去寻谢孺人。
那侍女知晓他们是姐妹,自然不觉得有异常,领着人往谢栖乐的院落而去。
锦书心底虽奇怪自家小姐的行为,但她向来不会多问,只默默跟在身后。
路过假山时,谢月姝突然轻呼一声,随即在砚秋的搀扶下在石头上坐下。
砚秋担忧道:“小姐可是扭伤了脚?”
谢月姝扶着自己的脚踝,点了点头。
“应该是,砚秋,你负责去前院找表哥过来。”
“是,小姐。”
砚秋当即起身往前院快步走去。
谢月姝又看向一旁的侍女,道:“你们府邸可有大夫?”
侍女连忙点头,“有的,贵人可要大夫?”
“自然,我去眼下疼的走不动道了,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锦书又往她怀里塞了一片金叶子。
侍女哪见过这么大方的主子,当即就跑着去给谢月姝找大夫去,一时间假山只剩下谢月姝与锦书二人。
谢月姝放下扶着脚踝的手,站了起来,把一旁的锦书看傻了。
“小姐你不是……”
谢月姝冲她眨了眨眼,“我装的……锦书,今日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要不听不问,也不要告诉我娘,你做得到吗?”
锦书愣愣地点头,随即脸色泛红。
“小姐,奴婢是忠于小姐的,小姐不让告诉夫人的,奴婢都没有告诉夫人。”
“好锦书,不枉费我带你出来。”
砚秋回到宴席,找到宁晏,立即汇报了谢月姝崴脚的事情。
宁晏皱了皱眉,当即起身退出宴席。
“带路。”
“是。”
砚秋领着宁晏往后院走去。
谢月姝坐在拐角处,没一会就见到两人往这里走来,为首的正是五皇子李云谏,他身后还跟着内侍汪彬。
“机会来了!”
谢月姝又看了看前院的方向,并未见到宁晏,但她再不把握住,机会就会稍纵即逝。
她起身假装匆匆忙忙地往李云谏的方向赶去,她本意是可以恰好在拐角处与李云谏撞上,然后假装崴了脚。
但她没想到李云谏走路太快,她刚转过拐角了,他已经往前面走了,只留给她一道背影。
“走这么快,急着投胎吗?”
谢月姝低声骂了两句,计划甲不行,就只能实施计划乙了。
她立即绕着假山的小路小跑到他前面的必经之路,在石头边坐下,待他靠近了些才出声。
“殿下~”
一道柔媚入骨的声音在李云谏耳畔响起,他循着声音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