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中纪委……完了……”
李国栋神情恍惚,死死攥着手机,脸上血色尽褪,手机滑脱,“啪”的一声,摔在的地毯上,屏幕碎裂成蛛网。
“李董!李董您怎么了?”副总李文风惊恐地扑过来,想要搀扶。
李国栋却猛地推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破风箱在艰难抽动。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沉重的红木办公桌角,昂贵的紫砂壶茶具稀里哗啦滚落一地。
完了?真的完了?
几十年苦心经营,攀附钻营,才织就的庞大关系网,才积攒下的泼天富贵,就这样被林雪沁那个疯女人,轻飘飘一个举报,就砸得粉碎?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李国栋“哇”的一声,扶着桌沿剧烈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冷汗浸透了他高级定制的衬衫后背,黏腻冰冷。
“快!叫医生!李董您撑住啊!”
李文风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
……
同一时间,李家大宅那间终日檀香缭绕、供奉着金身佛像的佛堂。
周敏茹跪在佛前蒲团上,周敏茹跪在蒲团上,手中捻着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摩擦出火星。
她保养得宜的脸庞此刻扭曲着,嘴唇无声地翕动,一遍遍念诵着经文,试图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不祥预感。
天志安全了吗?
国栋能不能稳住局面?
佛祖啊,信女愿付出一切代价……
然而,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管家张志德甚至顾不上礼数,直接踏进佛堂。
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连声音都变了调,颤抖着说:“夫人!不好了!董事长……董事长在办公室晕倒了!救护车……救护车刚到…便被公安机关和证监会的带走了!”
周敏茹捻动佛珠的手指一僵,像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她霍然回头,保养得宜的脸上,褪尽血色,精心描画的眉眼,因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形:“什么?到底怎么了?张市长呢?国栋?他怎么样了?!”
管家张志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具体……具体不清楚……李副总说,张市长那边……好像……好像出大事了!”
“林雪沁她……她举报了张市长,证据……证据都送到上面去了,董事长接完电话就……就倒下了。”
“举报?张市长?”
周敏茹的脑子嗡的一声张市长是他们李家在魔都扎根最深,最牢靠的那棵大树。
是他们李家最后的屏障。
连他都被林雪沁掀翻了?
那个小贱人……她怎么敢?
她怎么做到的?!
还有…天志?
林雪沁既然能扳倒张副市长,那她会不会……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天志的去向?
“天志呢?天志有消息吗?!”
周敏茹从蒲团上撑起身体,声音尖利问道。
管家张志德被周敏茹的眼神,骇得倒退一步,声音更加颤抖:“少爷……少爷那边……刚到米国去往安全屋的路上……就被不明身份的人强行带走了。”
“下落……下落不明!”
“轰——!”
周敏茹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张市长倒了,国栋倒了,现在连她唯一的儿子……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噗——!
一大口滚烫,带着浓重腥气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殷红的血雾,在昏暗的佛堂灯光下,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妖异,而残酷的美感。
滴滴答答……
粘稠温热的血液,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溅满了她面前,这尊慈眉善目,金光灿灿的佛像。
金佛那低垂的眼睑,拈花的手指,慈悲的笑容,瞬间被刺目的猩红玷污,覆盖……
血珠顺着光滑的金身缓缓滑落,在莲花座上,晕开一片片狰狞的痕迹。
周敏茹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脊椎,软软瘫倒在地板上。
周敏茹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被自己,鲜血玷污的金佛,瞳孔里最后一丝清明,彻底被疯狂和混乱吞噬。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又转瞬变成嚎啕大哭,双手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昂贵的丝绸旗袍,口中语无伦次地嘶喊着:
“佛?哈哈……佛?!你瞎了眼!瞎了眼啊!!”
“林家贱人!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天志……我的儿……回来……回来啊……”
“血……都是血……佛在流血……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
她时而狂笑,时而痛哭,时而对着血染的佛像疯狂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砰砰作响,鲜血混着泪水糊了满脸,状若疯魔。
佛堂内,檀香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周敏茹癫狂的嘶喊,和哭嚎在死寂的大宅里回荡,如同地狱传来的悲鸣。
“我的儿啊!佛祖!佛祖显灵啊!救救我儿!林雪沁……贱人!恶鬼!你不得好死!把我的天志还给我!还给我啊——!”
声音时而凄厉如鬼哭,时而含混如呓语,在空旷死寂的佛堂里反复回荡,令人头皮发麻。
张志德看着眼前,彻底陷入疯癫的女主人,看着她对着染血的佛像又哭又笑,又拜又骂,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完了……李家……彻底完了!
李家最后的体面,在这一口喷溅在金佛上的心头热血中,彻底崩塌,化为齑粉。
暗影成员:
代号:影子7号,完成任务。
………
那份关于张副市长和李家的罪证包,如同淬了剧毒的利箭,沿着无形的网络通道,精准地射向中纪委、监察委、最高检反贪总局,以及省委主要领导的保密信箱。
五分钟后。
魔都市委大院,张副市长办公室。
张副市长在林雪沁实名举报后,他这边也接到内部秘密通知,正想办法,给哪位老领导打电话,挽救自己的政治生涯时……
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让张副市长脸色骤然惨白如纸。
他知道……他的政治生涯彻底……没希望了。
张副市长哆嗦着手接通,听筒里传来省委秘书长,平静得没有一丝人味的声音……
“张为民同志,现在通知你,立刻停止一切工作!”
“中纪委联合调查组已抵达魔都,请你原地待命,配合组织审查,不得与外界进行任何非必要联系!”
“哐当!”
电话内容让张为民冷如寒冰。
张副市长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宽大的皮椅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神经质地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完了,全完了。
林雪沁那疯女人,竟真敢把天捅破!
她手里的证据不是虚张声势,是能让他万劫不复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