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一听“动她”这两个字,瞳孔骤缩。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让他哥瞬间失控到这种程度的“她”,除了江挽挽,还能有谁?
他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快步冲到慕容瑾身边,伸手用力按住慕容瑾青筋隐现、正死死掐着王玫凌脖子的胳膊,压低声音急道:
“哥!哥!有话好好说,冷静点!这么多人看着呢,真要闹出人命来就麻烦了!”
慕容澈心里清楚,就他哥现在这状态,王玫凌就是有一百条命恐怕都不够赔的。
王玫凌的双手徒劳地扒着慕容瑾纹丝不动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的漏气声,眼看就要不行了。
慕容澈看得心惊肉跳,他从小跟他哥一起长大,从未见过慕容瑾如此外露的、近乎失去理智的暴怒。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生气了,这是要杀人的架势!
他脑子飞快转动,结合刚才慕容瑾那句“动她”和此刻王玫凌惊恐万状、明显心虚的反应,一个清晰的猜测瞬间成型。
他立刻转向王玫凌,厉声质问:“你去找江挽挽了?你对那个小丫头做什么了!”
滔天的怒意已经完全吞噬了慕容瑾的理智。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手指猛然收紧。
王玫凌瞬间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了,翻着眼白,喉咙里只能发出濒临断气的、微弱的气音,脸色呈现出骇人的青紫色。
“哥!够了!真要出人命了!”
慕容澈也急了,用力去掰慕容瑾的手,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为了这么个人,不值当!你先松手!问清楚再说!”
或许是“人命”、“不值当”这几个字刺破了怒火的屏障,或许是慕容澈的力道起了作用,慕容瑾死死盯着王玫凌那副濒死的模样,眼神里的狂暴略微一滞,手指终于松开了些许力道。
王玫凌像一滩烂泥般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自己剧痛的脖颈,张开嘴,贪婪而又痛苦地大口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慕容澈见状,立刻冲旁边那几个早已吓傻、缩在角落里的年轻女演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滚蛋。
那几个女孩瞬间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慕容家两兄弟,和瘫在地上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王玫凌。
慕容澈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看着自己兄长那依旧布满寒霜、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侧脸,心又提了起来。
慕容瑾没有再去看瘫在地上的王玫凌,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
他转身,走到豪华圆桌旁,拿起一条尚未使用过的、折叠整齐的温热毛巾,开始仔仔细细地擦拭自己的手。
从指尖,到手背,再到手腕。
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近乎仪式感的嫌恶。
他要擦掉刚才触碰过王玫凌脖颈的每一丝触感。
慕容澈看着自己大哥这番举动,心下更是凛然。
他转向还在急促喘息、试图平复的王玫凌,声音带着冷意:“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去找江挽挽做什么了?”
王玫凌瑟缩了一下,连滚带爬地挪到慕容澈脚边,抓着他的裤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涕泪横流地哭求:
“我错了!慕容二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该一时糊涂,去找那丫头……我就是……我就是心里不服气,嫉妒……”
她语无伦次,避重就轻,只承认了“去找”这个行为,却绝口不提具体做了什么,尤其是那些最致命的内容。
慕容瑾擦手的动作没有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但就在王玫凌话音刚落的瞬间,
“啪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吓得王玫凌浑身一颤。
只见慕容瑾抄起手边一个厚重的玻璃水杯,猛地、毫不犹豫地砸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杯子瞬间粉身碎骨,晶莹的碎片和水渍四散飞溅!
“还不肯说实话!”
慕容瑾终于转过头,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刺向王玫凌。
那声音里的寒意,比满地的玻璃渣还要冰冷刺骨。
他扔下毛巾,一步步,朝着面无人色的王玫凌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王玫凌看着地上那摊刺目的玻璃碎片,又对上慕容瑾那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凛冽杀意的眼睛,最后一丝侥幸和隐瞒的勇气,彻底被碾碎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出全部实情,眼前这个盛怒中的男人,绝对会让她比这杯子碎得更彻底。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连滚带爬地扑向慕容瑾,不敢去碰他的手,只敢死死攥住他的裤腿,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哭得妆容尽毁,声音因为恐惧和刚才的窒息而破碎不堪:
“我说……我说!阿瑾……不,慕容厅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她涕泪横流,终于不再避重就轻,开始颠三倒四地交代:
“是我……是我去找了江小姐……我不该……不该嫉妒她……我把我手机里……以前存的,我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一些……还有别人……的照片和视频……给她看了……我还……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她含糊地承认了展示照片视频和言语刺激的行为,但具体的恶毒言辞和那些影像的露骨程度,她依旧不敢完全描述,只是伏在地上,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反复哭喊着“我错了”。
慕容瑾低头,看着脚边这个多年前曾经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如今却卑微如尘、用最肮脏手段伤害了他最珍视之人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丝毫动容,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厌恶。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裤腿从她颤抖的手中抽了出来,仿佛抽离了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