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须通道里的哭喊声像无数根钢针,扎得人耳膜发疼。赵磊扛着昏迷的林峰刚钻进通道,身后的入口就被银灰色根须封死,那些根须上还挂着张教授的半块碎骨,碎骨的骨髓正顺着根须流淌,在通道壁上画出蜿蜒的血色箭头。
“这些根须在给我们指路。” 王警官用匕首挑开挡路的根须,断面渗出的绿色汁液溅在警服上,立刻烧出个洞。他突然发现通道两侧的岩壁布满小孔,每个孔里都嵌着只眼球,瞳孔颜色从银灰到紫黑不等,转动时发出齿轮摩擦的声响。
陈雪的钥匙印记悬浮在前方,投射出淡蓝色的安全路径。她盯着岩壁上的眼球群,突然按住太阳穴蹲下 —— 那些眼球正在向她传递画面:排排培养舱里,婴儿们的眼眶是空的,根须从眼眶钻进大脑,在天灵盖上开出朵银灰色的花。“他们的视觉神经被改造成了监控器。” 她指着最大的那只眼球,“这只是苏晚的,虹膜上有和玉佩样的龙凤纹。”
赵磊的银锁突然发烫,锁身红光将周围的根须逼退三尺。他低头查看时,发现林峰后颈的紫黑斑点正在扩散,已经爬到了耳垂下方,斑点边缘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条细小的根须。“共生纹在和这东西打架。” 他用银锁抵住斑点,锁身传来的震动频率突然和通道里的哭喊声同步了。
昏迷的林峰突然抽搐起来,嘴里吐出团银灰色的黏液。黏液落地后化作个迷你镜像体,只有巴掌大小,正用根须组成的小手捶打赵磊的鞋。陈雪抓起迷你镜像体放在掌心,发现它的眼睛是纯金色的,“这是镜像体的意识碎片,他在提醒我们有危险。” 话音未落,通道前方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三个戴着守阁人面具的身影出现在拐角,面具上的裂痕渗出绿色液体。他们手里的根须长矛指向众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却各不相同 —— 个在模仿林峰母亲的声音,个在重复赵磊妹妹的笑声,还有个在喊陈雪失踪的弟弟的名字。
“别听他们的!” 王警官开枪打碎最前面的面具,露出下面张没有五官的脸,脸皮上布满旋流符。当子弹穿透这张脸时,无数细小的根须从弹孔里喷出来,在空中组成张新的面具,这次的面具赫然是王警官牺牲搭档的模样。
迷你镜像体突然跳进王警官的口袋,拽出枚生锈的警徽 —— 那是他搭档的遗物。当警徽碰到新面具时,面具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灰粉。王警官这才发现灰粉里混着细小的颅骨碎片,“这些守阁人是用失败品的颅骨做的容器!”
赵磊扛着林峰冲进侧面的岔路,这里的岩壁上嵌着排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只手。右手的罐子标签写着 “创造者”,左手的写着 “守护者”,而最末端的空罐子上贴着林峰的照片,标签处留着空白。陈雪的钥匙印记在空罐子上扫过,显示出行淡金色的字:“最终容器需同时承载创造与守护基因。”
通道突然剧烈晃动,头顶落下无数根须。王警官用身体护住众人,后背被根须划伤,伤口处立刻长出银灰色的绒毛。他忍着剧痛拽开个通风口,里面的根须组成了螺旋状的滑梯,滑梯尽头隐约有红光闪烁 —— 像是银锁的光芒。
迷你镜像体突然指向林峰的口袋,赵磊伸手摸出半块玉佩,玉佩接触到通风口的瞬间,滑梯的根须突然变得温顺,组成平稳的台阶。陈雪注意到台阶边缘刻着细小的符号,与她钥匙印记上的花纹完全吻合,“这是苏晚留下的逃生通道。”
下到通道底层,众人发现这里堆满了失败品的颅骨,每个颅骨里都插着根根须。赵磊的银锁飞向颅骨堆,红光将所有颅骨笼罩,显露出它们生前的模样 —— 都是和镜像体相似的孩童,其中个颅骨的牙齿上还嵌着块银锁碎片。
“这个孩子咬碎过银锁。” 赵磊拿起那枚颅骨,发现它的枕骨有个洞,洞壁的共生纹与张教授的根须手臂完全致,“张教授用自己的基因改造过这些孩子。” 他突然想起张教授断臂处长出的紫黑根须,“那些根须不是共生,是寄生!”
林峰的手指突然抓住赵磊的手腕,他的瞳孔里映出段画面:张教授正将自己的血液注射进培养舱,旁边的仪器显示基因匹配度只有百分之三十七。“他直在强行匹配。” 林峰的声音沙哑,后颈的紫黑斑点突然收缩,“镜像体的抵抗让他的寄生基因出现了裂痕。”
通道尽头的红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见扇刻着镇魂木图案的石门。迷你镜像体突然钻进石门的锁孔,根须与门锁的花纹咬合的瞬间,石门缓缓打开。门后的景象让众人倒吸口凉气 —— 这里是间巨大的培育室,无数根须从天花板垂下来,连接着个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泡着个林峰的克隆体。
最中央的培养舱比其他的大倍,里面的克隆体已经睁开眼睛,瞳孔是银灰色的,胸前的旋流符正在旋转,与穹顶巨眼的转动频率完全致。当这具克隆体的目光扫过林峰时,所有培养舱里的克隆体同时伸出手,贴在舱壁上,根须从他们的指尖渗出,在舱壁上组成行字:“他在等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