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提醒,这篇小说为练手作,开始经验不足可能写的不是很好,看不下去可以从二三十章开始看或者再往后也行,看圈子里的设定应该能了解大概的世界观不至于脱节)
青石镇的长街,午后的燥热裹挟着尘土和牲畜的气味。贩夫走卒的吆喝、妇人的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构成这片凡俗之地最寻常的景象。
突然,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冰水倾泻,瞬间浇灭了所有的嘈杂。
街口的人群如同被劈开的浪,仓惶向两侧退避。一个身着淡青色云纹长衫的青年负手而来,面容倨傲,眼神扫过周遭凡人,如同俯瞰蝼蚁。
他是王焱,沧溟剑宗外门弟子,虽只是初窥仙途的“入灵境”,但在这凡俗小镇,已是凡人需要仰望的“仙师”。
一个挑着菜担的老汉避得稍慢了些,几根沾泥的菜叶险些蹭到王焱纤尘不染的衣摆。
王焱眉头未皱,屈指一弹。
“嘭!”
老汉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街边的土墙上,菜筐翻滚,青菜萝卜撒了一地。老汉蜷缩在地,咳出血沫,身体筛糠般颤抖,眼中尽是恐惧,却连一声痛呼都不敢发出。
周遭死寂,所有凡人深深低下头,不敢与那青年对视。
王焱嗤笑一声:“蝼蚁之辈,污吾法眼。再有不长眼的,便不是一掌了。”
仙威如狱,莫过如是。
就在这死寂时刻——
“咚!!!”
天穹崩裂!那不是雷声,不是山啸,是仿佛远古巨神挥动战锤,悍然砸碎了苍穹!恐怖的声浪碾压整个青石镇,瞬间将王焱带来的威压冲散。
绝对的死寂笼罩下来,比之前更甚。
然后,光降临了。
一道清越如九天仙乐的振鸣涤荡长空,一个威严如天宪的声音响彻每一个生灵灵魂深处:
“云泽国沧溟剑宗,奉敕遴选仙苗。”
“三日后正午,于本镇演武场,行开灵祭礼,启天赋灵光。”
“弱冠之龄以下者,凭镇司文书印信,皆可一试。”
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疯狂!
“仙门!是沧溟剑宗开山门了!”
整个青石镇炸开了锅。方才对王焱的恐惧,瞬间被对仙缘的贪婪取代。一张张面孔因激动而扭曲,人群化作疯狂洪流,涌向镇中央衙门。
“文书!老子的文书呢!”
“五年了……仙缘又来了!”
“滚开!别挡路!”
五年一度的仙门择徒,是这贫瘠之地唯一的登天梯!
仙音入耳,如同烈火灌入林衍胸腔。他背抵着自家豆坊斑驳的院墙,目睹方才一切,心脏疯狂擂动。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视凡人如草芥,生杀予夺!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因常年推磨而结满老茧的手。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渴望在胸膛奔腾。他不要做任人践踏的蝼蚁!
就在这时,他下意识侧身避开汹涌人潮,目光掠过院角那棵老槐树。
一刹那,一股超越认知的宏大感知攫住了他。整个世界仿佛在以深邃韵律呼吸,冰冷与生机交织的磅礴气息穿透骨肉,渗入灵魂。那气息中,仿佛蕴藏着星辰生灭、万物枯荣的亘古玄奥!
虽只一瞬,但足够了。
磨盘的吟哦、豆浆的温香、父亲佝偻的背影……曾经构成他整个世界的一切,在那浩瀚感知下,突然显得苍白可笑。
他猛地低头,再次看向自己沾满豆粉的手。
再抬头时,眼中所有迷惘尽褪,只剩下饿狼般的锐利决绝!
文书。镇司文书。
那是通天之路的第一块砖,是摆脱蝼蚁之身的唯一希望!
他转身冲回狼藉的铺子。陶器碎片、撒了一地的铜钱、翻倒的桌椅。父亲林勇正佝偻着背,手忙脚乱地捡拾铜子。
林衍快步上前,抄起几枚铜钱塞进父亲冰冷粗糙的手心。
“爹,”声音异常平静,底下却涌动着冷酷决心,“这些你留着。我……要去镇司。”
林勇猛地抬头。儿子眼中燃烧着从未见过的火焰,那光芒几乎要破体而出,焚灭一切过往温顺。
他喉咙嗬嗬作响,一个字也吐不出,只下意识攥紧那几枚滚烫的铜钱。
无需多言。
林衍悍然转身,撞开铺门。
门外喧嚣如沸,阳光灼目地照在他胸前——那里,大片冻结的豆浆污渍反射出冰冷光芒,像旧时代的终结印记。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汹涌人潮。
身体在推挤中摇晃,但脚跟死死钉在青石板上。每一步踏下,都如同战鼓轰鸣。
踩碎过往!踩碎认命!
他在狂流中奋力前突,瘦削身影如一柄逆流而上的标枪,冲向镇中心。
那里有光,是登天梯,亦可能是断头台。
疯狂喧嚣吞没了他。唯有胸前那点豆浆冰痕,在烈日下折射出决绝光芒。
而在他身后院墙角,一只倒扣的粗瓷破碗孤零零立在黄土上。碗底深处,残留的最后一口浑浊豆浆,竟悄然凝结成一个诡异字痕——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