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混沌灵泉汩汩流淌,滋养着两人的身心。短暂的休憩后,林玄与云素的精气神都恢复到了巅峰。
林玄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片相对安全的凹陷区域,最终定格在那面巨大的、隔绝了外界混乱气流的岩壁上。方才调息时,他便隐隐感觉这岩壁有些不同寻常,其上似乎残留着极其微弱、却异常古老的法则波动。
“云素,你感应一下这岩壁。”林玄开口道。
云素闻言,集中精神,将“生命涟漪”的感知力聚焦于岩壁。片刻后,她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岩壁后面……好像有东西,给我的感觉很古老,很……空洞,但又不像死物。”
林玄走近岩壁,伸出手掌,缓缓贴在那粗糙暗红的岩石表面。混沌真元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
嗡——!
就在他的混沌真元接触岩壁内部的刹那,整面岩壁忽然轻微震颤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玄奥的银色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组合,最终在岩壁中央形成了一扇若隐若现、由光芒构成的门户!
“这是……上古禁制?”林玄眼中精光一闪。这禁制的气息与当今修真界的阵法截然不同,更加古朴、宏大,其核心能量赫然是精纯的混沌之气!若非他身负混沌真元,且感知敏锐,绝难发现并触发此禁制。
“门户后面,似乎没有危险的气息,反而有种……沉淀的安宁。”云素仔细感知后说道。
林玄略一沉吟,决定一探。机缘往往与风险并存,这隐藏的门户之后,或许就有他需要的东西。
“跟紧我。”他叮嘱云素一声,随即运转混沌真元,包裹住两人,一步踏入了那光芒门户。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穿过门户的瞬间,并无空间传送的撕扯感,更像是穿过了一层水幕。两人出现在一个并不算宽敞的石室之中。
石室四壁光滑,呈现出玉质般的光泽,其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与图案,散发出苍凉久远的气息。石室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石台,石台上空空如也,但石台表面却布满了更加复杂的纹路,隐约构成一个聚灵阵法的雏形,只是似乎因为能量耗尽而停止了运转。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正对着入口的墙壁上,刻着一幅巨大的浮雕。浮雕的内容并非神魔征战,也非仙神讲道,而是一片无边无际、万物未生的混沌景象!混沌中央,似乎有一点微光亮起,仿佛一切的起源。
“这些文字……我不认识。”云素看着墙壁上的古老铭文,摇了摇头。
林玄凝神看去,这些文字扭曲如龙蛇,与他所知任何时代的文字都不同。但奇异的是,当他将心神沉入其中,试图以混沌真元去感应时,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信息流,直接涌入他的识海!
这是一种精神的直接传承!
片刻之后,林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充满了震撼与明悟。
“此地,乃是一位自称‘太初散人’的上古大能,于那场浩劫之后,开辟的一处临时避难与悟道之所。”林玄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缓缓开口,“这些铭文,记载了他对混沌大道的一些感悟,以及……关于那场浩劫的零星记载。”
他指向那副混沌浮雕:“据太初散人所言,混沌并非终结,亦是开端。真正的混沌大道,包含‘创生’、‘存续’、‘归寂’、‘轮回’四象真意,循环往复,方为圆满。我等所见所修的混沌,多偏向‘归寂’与部分‘创生’,实则残缺。”
林玄走到那中央石台前,伸手抚摸那些纹路:“这座石台,名为‘四象悟道台’,若能引动混沌四象真意灌注其中,可助人参悟完整的混沌大道。可惜,能量早已耗尽。”
他又看向其他墙壁的刻痕,语气凝重:“关于那场浩劫,太初散人提及不多,只言那是‘域外之魔’的入侵,旨在吞噬本方世界的本源,而混沌源核,便是世界本源的核心碎片。浩劫之中,源核崩碎,域外之魔亦受重创蛰伏,但其侵蚀并未停止……幽冥教所为,恐怕正与那蛰伏的域外之魔有关!”
这些信息,与慕芷晴的推测相互印证,让林玄对幽冥教的威胁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可惜,此地并无混沌源核碎片或灵物。”林玄有些遗憾,但很快释然。能得到上古大能的混沌感悟与浩劫秘辛,已是极大的收获,这让他对自身道路的理解更加深刻。
就在他准备仔细参悟那些混沌感悟时,整个石室忽然轻微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符文光芒急速闪烁。
“不好,这处空间存在太久,我们触发禁制后,恐怕要坍塌了!”林玄脸色微变,拉起云素,迅速冲向入口的光门。
两人刚冲出光门回到凹陷区,身后的岩壁便在一阵剧烈的光芒闪烁后,连同那光门一起,如同风化般寸寸碎裂,最终化为一堆普通的碎石,再无丝毫神异。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但林玄识海中多出的那些关于混沌四象真意的感悟,却真实不虚。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刚才的动静可能会引来注意。”林玄压下心中的激动,对云素说道。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这片凹陷区域,继续向着古地深处进发。
越往深处,环境越发恶劣。混沌气流不再是简单的喷涌,而是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如同龙卷风般的“混沌煞风”!这煞风不仅蕴含湮灭之力,更带着侵蚀神魂的诡异效果,元府境修士卷入其中,撑不过一时三刻便会形神俱灭。
林玄凭借混沌遁法和混沌神罡,带着云素在煞风间隙中艰难穿梭。有一次,他们被一道突然转向的煞风边缘扫中,林玄的混沌神罡剧烈波动,神魂如同被千万根针扎般刺痛!
危急关头,他福至心灵,回想起太初散人关于“轮回”真意的零星描述——毁灭与新生并存,痛苦亦是淬炼。
他不再一味抵抗那煞风对神魂的侵蚀,而是尝试引导一丝煞风之力,如同锻铁般,融入自身神念之中!
过程痛苦无比,仿佛灵魂在被撕裂重组。但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神念在煞风的磨砺下,变得更加凝练、坚韧!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清晰敏锐!
“这混沌煞风,竟是淬炼神魂的利器!”林玄心中又惊又喜。当然,这种方法凶险万分,若非他身负混沌真元,对煞风有天然的亲和与抵抗力,且初步领悟了一丝“轮回”真意,敢如此做无异于自杀。
数日后,在一片相对稳定的戈壁中,林玄停下遁光,盘膝坐下。他周身笼罩着淡淡的灰色气流,那是被他初步驯服、引以为用的混沌煞风,正在缓缓淬炼着他的神魂与肉身。
云素守在一旁,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偶尔微微抽搐的身体,心疼不已,却知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只能默默守护,以生命涟漪警戒四周。
良久,林玄周身气流缓缓平息,他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蕴,仿佛经历了某种洗礼,更加深邃。他的神魂之力,在这短短数日的“自虐”式修炼下,竟提升了一成不止!肉身强度也有所增强。
“看来,这太初古地,处处是危机,也处处是机缘。”林玄长身而起,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对那完整的混沌大道,更加向往。
他望向古地更深处,那里混沌气息更加浓郁,隐约传来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混沌灵物,源核碎片,必然就在那个方向。
而竞争与杀戮,也必将更加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