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远介那句意有所指的“抢走了小兰姐姐”,如同精准投下的鱼雷,在柯南看似平静的心海深处轰然引爆。
“咳!咳咳咳!”正低头假装专注研究手指的柯南,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小脸瞬间憋得通红。他几乎是慌乱地抬起头,迅速戴上那副属于“江户川柯南”的、无比夸张的傻气笑容面具。
小手在空中无意义地挥舞着,试图驱散那弥漫的尴尬与紧张:“远介哥哥你在说什么呀!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小兰姐姐对我最好了!”
他的笑声干涩而急促,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小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兰则被远介这近乎直白的调侃说得脸颊绯红,如同被晚霞浸染的云朵。她又羞又急,那双清澈的眼眸嗔怪地瞪了远介一眼,语气带着少女的娇憨:“远介君!你…你再这样胡说,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远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羞窘得连耳根都泛红的可爱模样,故意追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的挑衅和隐隐的期待,仿佛很享受看她此刻的反应。他甚至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本就微妙的距离,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额发。
小兰被他那深邃的目光和突然的靠近看得心慌意乱,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只能像只被惹恼的小猫,鼓起腮帮子,也可爱地一撇头,发出一声毫无威慑力的:“哼!我就…三天不理你了!”
这近乎撒娇的威胁,配合着她微微嘟起的唇瓣和闪烁的眼神,让远介脸上的笑容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荡漾开更深、更温柔的笑意。
他没有退开,反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磁性的低语回应:“三天?那可太久了,我会忍不住去找你的。”
这近乎调情的话语让小兰的脸更红了,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腔。
妃英理见状,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玩味........
然而,这亲密无间的互动,却像一根根细针,扎得旁边的柯南内心警铃大作,他那双标志性的死鱼眼瞪得溜圆,几乎要突破镜片的束缚。
“好吧好吧,我错了,小兰大人。”远介见好就收,从善如流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但眼神中的宠溺并未减少分毫。
他成功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语气瞬间变得温和而认真,“说点正经的。小兰,过会回毛利事务所的时候,借用下你家厨房,我组装了一个洗碗机,就放在我车后备箱里,是我利用空闲时间,亲手设计图纸、挑选零部件,然后一点点组装调试完成的。回事务所之后给你安上.......”
他的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心疼,目光落在她纤细白皙、却可能因家务而略显粗糙的手指上:“我看你平时在家,总是要承担很多家务,尤其是洗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肌肤正娇嫩,老是接触洗洁精和冷水,对皮肤和双手都不好。”
他微微前倾,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关怀:“希望这个我亲手做的小东西能帮到你,减轻一些负担。更重要的是……”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望进她灵魂深处,“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喜欢。”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夸张的承诺,只有落在实处的、细腻入微的关怀,以及那句饱含深意的“亲手制作”和“我的心意”。
这番话如同最甜美的暖流,汹涌地浸润了小兰的心田,让她几乎要沉溺在那片深邃的温柔里。
她看着他深邃眼眸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小小倒影,听着他那份超越寻常朋友的、带着独占欲的体贴,只觉得一股热意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心跳再次不争气地失去了平稳的节奏,像有一群蝴蝶在胸腔里乱撞。
刚刚褪下的红晕又以更汹涌的姿态爬满了脸颊,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浓密卷翘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声音细若蚊蝇,却带着清晰的感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谢…谢谢远介君…你…你太费心了…我…我很喜欢这份心意…”
空气中仿佛开始弥漫起某种甜腻而暧昧的气息,将他们两人包裹在一个无形的结界之中。
“咳。”
一声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轻咳,如同冰水泼入温池,瞬间打破了这逐渐升温的、几乎要拉丝的氛围。声音来自一直静观其变的妃英理。
这声轻咳如同一个精准的暂停键。远介脸上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深情瞬间收敛,无缝切换回沉稳可靠的商业精英模样,但看向小兰的眼神依旧残留着未散的温柔;
小兰也像是被惊醒般,立刻抬起头,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脸颊上的红晕却一时难以消退;
就连内心怒不可遏,波涛汹涌的柯南,都下意识地挺直了小小的背脊。
妃英理看着远介那无缝衔接商业精英的乖宝宝模样,不由得觉得些许好笑........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尤其是在远介那张收放自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她优雅地放下咖啡杯,起身:“咖啡喝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事务所处理积压的文件了。”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投向窗外,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顺便……我也该去看看,那个不成器的男人,现在到底堕落成了什么一副鬼样子。”话语中夹杂着嫌弃,却又隐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
小兰一听母亲似乎有想去见父亲的意思,黯淡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抓住机会为父亲说好话:“妈妈!爸爸他最近真的很厉害!破获了不少棘手的案件呢!现在大家都称他为‘沉睡的小五郎’!而且…而且他其实…私下里也很想你的!”她努力地想在这僵持了太久的父母关系中充当粘合剂。
然而,妃英理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哼!那种毫无品味、粗俗不堪、终日与酒精为伍、还总在外面招蜂引蝶的臭酒鬼?敬谢不敏!我就是被他拖累,才会被迫舍弃掉我本该拥有的东西,甚至……”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愤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连你这个女儿,都不得不狠心分离!”
几人说着,已乘电梯下楼,来到了大厦门口停放着的那辆黑色丰田皇冠majesta旁。流畅经典的车身线条和锃亮的漆面,无声地诉说着车主的品味与实力。
“妃律师,小兰,我送你们吧。”远介绅士地拉开后座车门,目光与小兰接触时,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弧度。
看到这辆气场沉稳且保养得极好的豪华轿车,妃英理看向远介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心中对他的实际财力评估再次上调。这个年轻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坐进舒适的车内,小兰似乎还沉浸在父母关系的苦恼中,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很久的疑问:“妈妈…既然你这样…讨厌爸爸,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结婚呢?”
妃英理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沉默了片刻,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有些冷硬。最终,她用一种带着宿命嘲弄与淡淡疲惫的语气回答:“因为……我们是该死的,甩也甩不掉的青梅竹马。”
这个答案,让小兰和通过车内后视镜密切关注后方对话的柯南,同时愣住了。柯南更是心头一紧,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小兰眼尖,又注意到了母亲左手上那枚依旧佩戴着的、款式简洁的结婚戒指,她疑惑地轻声问:“那…妈妈你为什么还一直戴着结婚戒指呢?”
妃英理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那枚冰凉的指环,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疏离,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实用主义罢了。为了省去麻烦,赶走那些不长眼、前来骚扰的男人。一个明确戴着婚戒的女人,总能过滤掉大部分不必要的搭讪。”
就在这时,车子缓缓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旁边政府大楼侧壁上,巨大的户外LEd屏幕恰好正在播放午间新闻的街头采访片段。
画面中,赫然是毛利小五郎!他显然是刚结束某个案件的调查,被一群记者团团围住,脸上带着明显的醉醺醺的红晕,对着伸到面前的话筒,笑眯眯地、口齿不清地大声说道:
“我老婆啊?哈哈哈!早就不管她啦!我们早就分居了嘛!各位美丽的女士,今晚有没有空啊?让我们忘记所有烦恼,一起度过一个热情似火的夜晚怎么样?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