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聚精会神地观察起棺椁上的雕画,拿出相机不时拍下精美的画面。
至于开棺夺宝,我完全没这个念头,首先是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守法的人,触犯律法的事情还没胆子敢做,再是这数吨重的棺椁盖,估计得用吊车才能打开了。
我有些好奇棺椁顶部雕画的内容,说不定棺盖上记录有墓主的身份信息。
我顺着铁链爬上了凤棺的顶部,铁链应该是做了很好的防锈措施,我手上只沾了少许的铁屑。
如果有人问我不害怕吗?我想说的是,都到这一步了,难道要跪在角落里哭一场?
哪想我刚爬到棺椁顶部,脚就差点踩空,掉了进去。
仓促间抓住铁链才稳住身体。
只见棺盖左下角铁链缝隙处破了一个洞,连着内棺盖一起破开。
“凤棺被盗了?”
我趴在棺盖边缘,一只手扶住铁链,一只手拿着强光手电,探头往内棺照去。
果不其然,除了一些破碎的衣物,棺内空空如也,想来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
只是棺内的尸首或遗骸也不见了踪影。
我正要跳过破洞,拍摄棺盖上的雕花时,头上不时滴下几滴不知名的液体。
我起初以为是洞顶石壁里渗透下来的雨水,顺手就抹了一下。
不对,这液体怎么是红色的,还有一股腥味。
察觉不对,我连忙举起强光手电,向洞顶照去。
这一照,身体吓得一哆嗦,手电差点掉进了棺椁里面。
只见洞顶上趴着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形生物,说是趴着,描述不太准确,应该说是背部靠在洞顶,歪着头看着我。
血液从它身上不时滴下。
洞室内突然安静得可怕,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极速加快的心跳声。
顾不得这明显违背物理定律的现象。
此时,我只想拼命地快速逃走,可双腿不争气地发软,发麻,身体都站不稳。
我跟它,就这么对视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这样也好,只要它不下来,或者下不来,我就能等身体恢复,然后撒丫子跑掉。
可事与愿违,一盏茶的功夫后,它竟然径直从十几米高的洞顶跳了下来。
它跳下来后身体重重地砸在棺椁盖上,不待停歇,竟然朝我爬了过来。
我脑子飞速地想着躲避的办法,急得直想给它磕一个,当然,如果管用的话。
它停在我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拿着强光手电直射它的眼睛,希望能让它害怕,后退。
这一照,我顿时肾上腺素狂飙,这哪是什么动物,分明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啊。
它眼眶内空空如也,可能连眼球也被人挖了去。
我还在继续思考,它突然瞬间从棺材板上跃起,朝我飞扑过来。
生死间,我迅速抓着铁链朝棺盖的破洞跳了进去。
它一击扑空,收势不及,竟然从棺盖上跳了下去。
我抓着铁链,身子并没有掉进棺椁底部,趁着怪物掉下去的间隙,伸出手又拉了一根铁链过来,两根铁链十字交叉,抽出腰带打了无数个死结。
本就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被我这样一弄,就算是只猫也不容易进来了。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血尸从棺材底部一跃而起,再度跳上了四米多高的棺椁顶部。
然后匍匐在洞口伸手朝我抓了过来。
我手一松,掉进了石棺里,腰差点被闪着。
血尸力大无比,拽着铁链用力撕扯,铁链不时溅起一阵火花。
见血尸一时下不来,我赶紧检查棺椁内有没有什么暗道可以逃生。
七八平米的棺内很快就检查完了,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开始焦虑万分。
后悔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地来这里。要是我出了事,母亲和张玥怎么办?
血尸还在外面,动静越闹越大,我现在只能希望我用来捆绑铁链的腰带能坚持得久些。
2016年2月17日凌晨3点。
血尸折腾了半宿,突然没了动静,我此时还不敢冒险出去,万一它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等我出去就朝我扑过来。
我又困又饿,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爬上这棺椁仅仅是为了拍照,手里面就带了相机和手电,最多加上手表。
下午3点,仍然不见血尸的动静,上下眼皮一直打架,实在受不了了,昏沉入睡。
2016年2月18日13点,我从昏睡中醒来,被困在这棺椁中已经一天半了。
此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我饿得两眼发慌,心下一横,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打算出去,大不了跟它拼了,我可不想做个饿死鬼。
正要出去时,望着四米多高的盖顶,我犯难了,身上唯一的腰带绑在了铁链上,我只得起身,查看地上的碎布,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很快在角落里捡到一件不算风化太严重的牛仔衣,我猜可能是哪个盗墓贼留下的。
我把衣服尽量的撕开,结成一条长绳,就当要把最后一块碎布加上去时,突然发现了上面有几个用红笔写的字。
“小心它,陆卓远和白元奎联手害我!”
看着这不多几行字,我如遭雷击,有些茫然失措。
陆卓远不就是我父亲的名字吗?白元奎想必就是十年前来找我父亲的白姓男子。
还有这留言的人又是谁?
为什么说我父亲和白姓男子联手害他?
“小心它?”这个“它”又是谁?
“它”是指血尸还是其它?
虽然这一行字给我带来了更多的谜团,我仍旧是沉迷在找到父亲信息的喜悦中,这不正是我此行来的目的吗?
至少证明了我父亲十年前确实来过这里。
我小心地把这块碎布卷起放进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然后把鞋子绑在绳子一头,用力地朝铁链间的缝隙扔了上去。
运气不错,绳子穿过铁链又从另一个缝隙落了下来。
我穿好鞋,拽着绳子往上爬去。
两天没吃东西,身上没有多少力气,费了不少劲终于爬到洞口,我拽住铁链,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察看四周。
血尸不见了,棺材板和洞顶都没有,我解开腰带,从洞口爬了出来,大厅也没有血尸的踪迹。
背包也还在,没有被血尸动过,我暗自惊喜,顺着铁链爬下了棺椁。
飞速地拿出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吃了起来,我发誓,从来没有觉得压缩饼干这么美味过。
最后一瓶水被我一口喝光,在这山洞里,我不担心水源,只要食物和光源足够,我能活得很久。
当然,前提是没有像血尸那种东西出现。
我不打算查看龙棺了,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我打算原路返回出去。
我小心翼翼地往壁画的洞道方向退去,不过还需离开石棺的洞厅,穿过壁画洞道,跨过石桥,爬上五百米的竖井,我应该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