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刚上朝不久,富察皇后便带着一身凝重,踏进了养心殿。她看着窗边静立的陆蓉蓉,开门见山:
“边疆动乱,朝臣却以此为要挟,逼迫皇上处死你——他们掣肘皇权,说不除你,便不肯派兵平乱。”
她顿了顿,目光复杂地落在陆蓉蓉脸上:“辰皇贵妃,本宫是皇上的发妻。有些皇上狠不下心做的决定,只能由本宫来提。
你很美,本宫从未见过比你更美的女子,皇上为你着迷,本宫懂。
可他太年轻了,还没法完全掌控朝局,更没法在老臣的逼迫下保全你,他这份急切的偏爱,反而让朝臣觉得皇权失控,感受到了威胁。”
陆蓉蓉转过身,语气平静地反问:“你也感受到威胁了,对吗?”
富察皇后坦然点头:“本宫自然怕。可本宫清楚,这不是你的错——朝臣要的从不是‘除妖妃’,而是借你这个由头,敲打皇上,继续掌控朝堂。
自古以来,男人争天下、夺权力,总爱把‘美人’当借口,仿佛江山动荡都是女子的错,却忘了他们才是那个既想掌权、又想拥美人的人。”
陆蓉蓉抬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带着几分通透:“你很清醒,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清醒下去。”
富察皇后见状,连忙上前想阻止:“你再考虑考虑,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不必了。”陆蓉蓉摇头,眼底没有半分慌乱,“本来我就打算离开这里,是皇上强行把我留下的。”
她抬眼看向富察皇后,语气郑重,“你现在该想的不是可怜我,而是如何面对皇上日后的怒火——他对我的执着,你在长春宫那日,看得比谁都清楚。”
话音落,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富察皇后愣在原地,看着空酒杯,忽然低声呢喃:“本宫这个皇后,本来就不得皇上喜爱。他若真要迁怒,本宫也认了。”
殿内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陆蓉蓉望着富察皇后眼底的落寞,心底掠过一丝怜惜——
这个女人活得太过清醒,看清了朝臣的算计,也懂帝王的薄情,却终究被困在这深宫牢笼里,连“妻子”的名分都只剩空壳。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弘历急促又带着怒火的脚步声,他推门而入,扫过殿内的人,厉声喝道:“都给朕滚!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目光落在富察皇后身上时,更是满是质问,“皇后,你不在长春宫待着,来养心殿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陆蓉蓉手中的空酒杯上,脸色瞬间惨白,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声音都在发颤:“你喝了?这里面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喝!”
他大步冲过去,紧紧抓住陆蓉蓉的手臂,指尖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朕不是跟你说了吗?朕一定会保全你!朕会压下朝臣的弹劾,会平定边疆的动乱,你为什么不等朕!”
富察皇后站在一旁,看着弘历失态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有同情,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轻轻福了福身,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殿内,将空间留给了这对陷入绝境的帝妃。
陆蓉蓉看着弘历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一软
抬手轻轻拭去他的眼泪,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释然:“皇上,你本就不该为我困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