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动身前往古潼京保护吴邪,解雨臣便将寻找陆蓉蓉的事托付给了张日山。
张日山已在公园附近观察了两天,将陆蓉蓉白天混在人群里觅食、夜晚躲在角落的模样尽收眼底。
这日午后,他理了理笔挺的衬衫衣领,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喷泉边的身影走去。
陆蓉蓉正坐在喷泉边缘,低头梳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没注意到身后走来的人。
直到一股力道轻轻撞在她的肩上,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地朝着喷泉里倒去——
就在这瞬间,一只温热的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拉了回来。
可即便反应迅速,喷泉的水花还是溅了她一身,宽大的大衣湿了大半,贴在身上又凉又不舒服。“你没事吧?”
张日山的声音低沉温和,扶着她的手臂缓缓起身,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她脸上。
眼前的女人,皮肤莹白得像上好的玉,眉眼间没有半分被生活磋磨的憔悴,反而透着二十岁少女般的娇俏,神态娇娇弱弱的,若不是早已查清她的身份,任谁也不会相信,这竟是个儿子已经十八岁的母亲。
他指尖微微一顿,心底多了几分疑惑——这女人,似乎比资料里描述的,要特别得多。
陆蓉蓉站稳身子,抬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身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深色西装裤将挺拔的身形衬得愈发修长,肩宽腰窄,周身透着沉稳儒雅的气质。
五官更是俊朗立体,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带着几分疏离感,却丝毫不显冷漠,反倒让人觉得可靠。
她在脑海里飞速回想查到的九门成员信息,无论是吴邪、黑瞎子,还是解雨臣,都与眼前人的模样、气质对不上号,心底那根紧绷的弦才微微松了些。
她轻轻从他怀中退出,拢了拢湿冷的大衣,低声道:“我没事,谢谢你。”
“衣服湿成这样,风一吹容易着凉。”
张日山看着她冻得微红的指尖,语气自然地提议,“我就住在附近,你去我那边换件干净衣服吧?”
怕她起疑,他又补充道,“我住在新月饭店,和那里的老板是朋友,只是临时借住,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陆蓉蓉沉默片刻——湿衣服贴在身上确实难受,而且她现在无家可归,找个地方暂时休整也好。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人看起来不像坏人,新月饭店的名号她也隐约听过,是个有头有脸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危险。
思忖过后,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张日山见她答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走。”
两人并肩朝着新月饭店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陆蓉蓉全然没注意到,身旁男人看似随意的步伐里,藏着几分刻意的引导。
新月饭店的大堂气派非凡,雕花的红木梁柱撑起高阔的穹顶,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照亮墙上挂着的古画与博古架上的青瓷摆件。
走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两侧的房间门扉皆是深色实木,铜制门环打磨得锃亮,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可陆蓉蓉曾是站在顶端的天后,也当过享尽尊荣的皇后,这般装修于她而言不过是寻常景致,脸上半点好奇也无,脚步平稳地跟着张日山往前走。
张日山余光扫着她淡然的侧脸,心底的疑惑更甚——
资料里说她是被生活磋磨的普通妇人,可这份见过大场面的从容,绝不是装出来的。
“我叫张日山,是新月饭店的经理。”
他在一扇房门前停下,推开门的动作温和,“这里很安全,你不用害怕。”
进屋后,他指了指卫浴间的方向,“你先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我已经让人去买合身的衣服了,现在要是不介意,先穿我的衬衣将就一下?”
陆蓉蓉点了点头,看着张日山放下干净毛巾、绅士地退出房间,才锁上门走进卫浴间。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洗去了连日的疲惫与狼狈,她靠在浴缸边缘,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脑海里却仍在盘算——
九门势力遍布,警方那边又有内鬼,想找到黎簇,恐怕得从长计议。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张日山的敲门声:“洗好了吗?我让人送了点吃的上来。”
陆蓉蓉裹着浴巾走到卧室,换上张日山放在床上的白衬衫——衬衫宽大,衣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纤细的脚踝,领口处的扣子没扣紧,隐约能看见锁骨的弧度。
她刚走到门口开门,便见张日山端着餐盘站在门外,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整个人骤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