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站起身,声音有些激动:“是她亲口告诉你的?这没良心的,今天都见到我了,都不肯告诉我,她想干嘛?还真想与本王和离?要带着本王的孩子离开本王?”
风影摇了摇头:“并不是王妃亲口说的,你让属下去青竹院打探消息,我们的眼线也不知道王妃有喜一事,想来是王妃有意隐瞒吧,我借口去厨房学做菜,在厨房里发现了刘嬷嬷熬药的瓦罐,旁边放着药方,于是我把药方与那些药渣全带了出来,赶紧去找了沈文钦,让沈文钦看这个方子做什么用的。”
孟玄羽屏气凝神的听着,似乎风影在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然后呢?”
“然后文钦说是这是安胎的补药。”
孟玄羽激动地说道:“那可真是眉儿有孕了。”
风影接着说道:“只是他还说这药方开得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难不成许铮在药里下毒要毒死我的眉儿?”孟玄羽急切道。
“文钦说其中有两味药,分开用是滋养补气血的,但是如果放在一起的话,便会相冲相克,对母体产生轻微损伤,时间久了,胎儿会不稳。”
“你说什么?”孟玄羽声音拔高,“那药眉儿喝了吗?不行,我现在就要去青竹院。”
说完抓起屏风上搭着的披风就要往门外冲。
“王爷,你且听我说完呢。”
孟玄羽心急如焚,“我一刻也等不得了。”话虽如此,还是停下了脚步:“风影你接着说。”
“文钦说,虽说有损伤,但因为比较轻微,母亲若是身体强健,倒也没什么问题,他还说,普通大夫这方面经验不足,不知道这两味药相克,所以他说这应该是个庸医开的。又问我是从哪里拿来的这张药方。我没有王爷命令,不敢跟文钦说实话,所以只说是乐善堂赵三娘子托我打听的。”风影冷静的说道。
孟玄羽点头:“你办得好。其他还有什么消息?不如你随我一起去青竹院,我们路上说。”
两人唤来车马处的管事,备好马车,往青竹院匆忙赶去。
马车缓缓前行,孟玄羽从极度的欣喜中渐渐冷静下来:“按说,许铮身为太医院院首,是断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的,那就是说,他是有意为之,看来,说什么告老还乡,分明就是皇帝派来的眼线,若不是皇帝指使,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害我孟氏皇家的子孙。哼,圣上好手段,他既想利用玄羽,又想防着玄羽,他还不敢做得太明显,就派人来使阴招,说不定什么时候,真要撕破脸了,便兔死狗烹,将我与承佑两人一起置于死地。”
风影接着说道:“还有关于许铮太医的事情,我也查出些眉目。”
“说来听听。”马车上昏暗的空间中,孟玄羽的眸光却如闪电一样,极其锐利,前路坎坷,危机四伏,而自己必须去面对、去化解。
“下面飞鸽传书,说他在为婶娘守孝期间,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去找过汪妈妈。”
“汪妈妈?”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但孟玄羽事情太多,一时竟然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汪妈妈曾经是妙音阁的一个老鸨子,还是孟宪那个管事的相好,两人有一个私生子,当年为那名身份贵重的恩客安排妓子的就是这位汪妈妈。”风影回答道。
“哦!”孟玄羽惊呼:“原来是她,想起来了,我还派李墨书去抓过她,她不是后来与她的私生子一起在深山里失足摔死了吗?”
“对,就是她,那时王妃要查找阿宝的生父,于是一点点的查到了汪妈妈,谁知她宁死都不肯说出那名恩客的身份来。为了躲我们,还连夜跑路。”
风影并不知道,孟玄羽与梁王已经通过林淑柔提供的那男子身体的细节推测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是当今皇帝孟承旭。
孟玄羽脑中急速的思索着:那岂不是说,此次许太医还为了帮皇帝寻找当年有过云雨之情的林淑柔?
可是当年的四皇子一不知道林淑柔的名字,二不知道她的身份,三不知道她的下落,更不知道她后来生了他的孩子阿宝,四年多过去了,许铮如此查找也跟大海捞针无异。
孟玄羽又想到,许铮在青竹院说不定已经见过林淑柔母子了,但他肯定不知道,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好在许铮明天便要来自己靖王府了,与林淑柔母子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破绽,不然的话,这阿宝的眉眼太像孟家的人了,许铮早晚会起疑。
马车终于停在了云府侧门,这个时辰,云府的大门已经紧闭,只有侧门还开着,高悬的灯笼,照着脚下的青石板地面发出幽青的光芒。
门卫认得孟玄羽这个常客,吓了一大跳:“王爷……”说着便要下跪行礼。
孟玄羽连忙阻止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莫要声张,本王去见王妃,马上便走,你不要让旁人知道本王来过了。”
门卫一个劲的点头,孟玄羽带着风影迅速窜了进去。
孟玄羽很喜欢这种隐瞒身份,轻装简从的感觉,有的时候,他根本不喜欢自己的靖王身份,总觉得那只是个沉重的负担。
青竹院依然灯火通明,卫若眉正与林淑柔母子、云裳在玩耍。
云裳听说卫若眉居然回青竹院小住了,连自己嫁妆的准备工作都抛了一边,跑来找卫若眉。
云裳再三问卫若眉,“你怎么了?怎么不声不响就回娘家了?不会是与王爷闹别扭了吧?王爷可是哪里欺负你了?”
“没有呢,就是想陪陪母亲。”
“你说谎,我与风影的婚事还没张罗完,你便丢下不管了?”云裳不依不饶。
卫若眉嗔道:“你这是生怕嫁不出去吗?你放心,你的婚事误不了,我什么都让胡管事准备好了,这靖王府刚办了一场婚事,才几个月,一切都轻车熟路,不知省了多少麻烦,还省了好大一笔银子呢,你就安心做新娘子吧。”
云裳这才扬了扬眉:“那就太好了,太谢谢若眉表妹了,你成亲那天的喜轿,缀了好多流苏宝石,好漂亮啊,能不能借给云裳坐啊?”
“那喜轿也就用这一次,可是花了好些银子,那是刘特使按朝廷规制订做的,只有王妃的级别能坐,你若是想要坐,我便送你了,出了什么事,我可管不了。”卫若眉笑笑说道。
“唉,那还是算了吧,云裳可不敢僭越,还是你这个王妃好,身份尊贵,什么东西都是禹州城顶级的。”云裳羡慕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