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周末,二皇子赵元仲准时出现在了红尘客栈。小家伙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向我展示他的“课后作业”——那张人体经络穴位图,他居然已经背得滚瓜烂熟,随便指一个偏门穴位,他都能准确说出名称和大致归属经络。
“不错不错!非常上道!”我毫不吝啬地夸奖,看着他挺起小胸膛、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心里更是满意。这学习态度和效率,放现代绝对是学霸中的战斗机。
作为奖励,我拿出了特地为他准备好的药丸。一个精致的小瓷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粒指甲盖大小、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药香和蜜香的褐色小丸子。
“喏,以后就不用喝苦汤药了。每天早上练功前吃一粒,晚上睡前吃一粒。这一罐是一个月的量,吃完了再来找我要。”我把罐子递给他。
小家伙好奇地拿起一粒,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惊讶地抬起头:“师父,这药……怎么好像还有蜂蜜的味道?”
“那当然!”我得意地挑眉,“就是用上好的蜂蜜给你调的,还加了一点甘草粉,吃起来甜丝丝的,绝对没有苦味儿。怎么样,师父说话算话吧?”
元仲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儿,宝贝似的把小药罐揣进怀里,重重地点头:“谢谢师父!”
“行了,别傻乐了。理论知识过关,今天开始动真格的!”我拍拍手,把他带到后院特意清出来的练功场。
第一次正式练功,我没教什么花哨的招式,而是从最基础的站桩、呼吸法以及一套温和的锻体术开始。这些东西看似简单,实则最能打磨根基,疏通经络,对他这种体质尤为关键。
一个时辰下来,小家伙累得满头大汗,小脸通红,浑身肌肉都在打颤,尤其是手臂和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师……师父……手……脚……不听使唤了……”他喘着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早有预料,嘿嘿一笑:“正常!就知道你今天这手脚得抖。所以呢,咱们今天的晚饭吃得比较……嗯,粗鲁一点,不用筷子那么精细的活儿。”
说着,我领着他来到饭厅。只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盛宴——但画风极其豪放!
每人面前一个大盘子,里面是烤得恰到好处、切成大段的鱿鱼须,焦香四溢。旁边还有厚切的三文鱼生鱼片,纹理漂亮,油脂丰富。桌子正中央,则是一大盆红油滚滚、香气扑鼻的麻辣海鲜汇!里面小八爪鱼、蛤蜊、扇贝、大虾……各式海鲜堆得冒尖!
我递给他一个叉子:“今天咱就怎么方便怎么来!尝尝这个!”
元仲学着我的样子,用叉子费劲地(因为手抖)叉起一段q弹的鱿鱼须,放进嘴里。那极致的鲜香和弹牙的口感瞬间征服了他!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也顾不上手抖了,不住地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好……好吃!”
接着他又尝试了鲜甜的三文鱼,被那入口即化的口感惊艳,最后更是对那盆麻辣海鲜汇发起了“进攻”,吃得鼻尖冒汗,嘴唇红肿,却根本停不下来,哪还有半点皇宫里用膳的斯文模样。
吃得正欢,他忽然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师父……那个……这些海鲜……我能……我能带一点回宫,给父王和母妃尝尝吗?母妃应该会喜欢这个鱼片,父王……或许可以试试这个麻辣的?”他指了指三文鱼和麻辣汇。
哎哟!我闻言心里更是喜欢。不错嘛!是个有孝心、有良心的好娃娃!而且一点也不迂腐,不会因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或者所谓的“规矩”,就不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和这份分享的意愿。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得我心。
“行!没问题!一会儿让厨房给你单独装两份带走!”我爽快答应。
就在这气氛融洽,大快朵颐之时,两个小炮弹“噔噔噔”地从门外冲了进来!正是我那对“人憎狗闲”(猫狗都嫌)的双胞胎崽崽平安如意。
白玉堂跟在后面,一脸无奈,眼疾手快一把将冲在最前面、目标直指麻辣海鲜汇的闺女如意给“薅”了过来,拎起来看了看满桌的辛辣生冷,眉头皱起:“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没一样是你能吃的!”臭小子平安则目标明确,直接扑到了和他最投缘的二皇子哥哥腿边,抱着他的腿就开始往上爬。赵元仲也笑着,费力地用还在发抖的手把这小肉墩抱到自己腿上坐好。
两个小娃娃坐在哥哥腿上,同样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满桌子红彤彤、香喷喷,但明显不属于他们的海鲜大餐,小嘴巴无意识地咂摸着,一脸渴望又茫然的表情。
这时,石头妈才气喘吁吁地追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大碗嫩滑的鸡蛋羹,一边喘一边抱怨:“这两个小崽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这老腿都快撵不上了!一看殿下这边开饭,就跟闻到腥味儿似的!”
她看看两个眼巴巴的娃娃,再看看这满桌大人吃的“重口味”和客栈里并不十分宽敞安全的环境,无奈叹气:“这儿真是施展不开他们这‘人憎狗闲’的调皮劲儿!”
我笑着和石头妈打了声招呼:大姐,辛苦了,坐下来一起吃点儿吧。给他俩的饭这不来了吗?”
说着,我接过那碗鸡蛋羹,分成两小碗,递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勺子:“喏,你们两个,这是你们的特供大餐!端到那边小几上吃去,不许捣乱!”
两个小娃娃看到熟悉的鸡蛋羹,虽然对大人吃的那些还是很好奇,但也还算满意,乖乖地捧着自己的小碗,跑到旁边的小矮几旁,并排坐好。
然后,一场属于他们的“盛宴”开始了。两人拿着小勺子,觉得十分新奇(可能平时都是被喂的),开始笨拙地自己吃。你舀一勺喂给我,我再舀一勺喂给你,弄得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黄澄澄的蛋羹,嘻嘻哈哈,笑闹不断,吃得是不亦乐乎。
看着这边三个大小孩子各自吃得香甜,满屋子的烟火气和笑声,我心里只觉得无比满足。这才像个家嘛!什么皇宫规矩,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哪有孩子们开心自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