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晚白玉堂上演了一出“夜半委屈诉衷肠”的戏码之后,我俩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点……微妙。
怎么说呢,好像彼此默认了点什么,但又谁都没把那层窗户纸彻底捅破。他没再提什么“名分”、“外室”之类的糟心话,我也就继续装我的鸵鸟,绝口不提那晚之后的任何“后续”。
他很自然地来来回回,把红尘客栈当成了他的第二个家(甚至可能待的时间比在卢家庄还长)。有时候是饭点准时出现,蹭吃蹭喝;有时候是下午闲来无事,窝在柜台后面帮我(添乱)算账;有时候则是夜深人静时,如同之前一样,熟门熟路地翻窗而入(美其名曰省得打扰伙计休息)。
我既没有明确承认他是我的啥啥啥,但也没有拒绝他的亲近。他拉我的手,我就让他拉着;他偶尔偷个香,我……我有时候也会回应一下(咳咳);他留宿,我也就默许了(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这好像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没有人刻意去提,没有人去纠结那所谓的名分和未来,更没有人去在意旁人的眼光。卢大嫂后来旁敲侧击过几次,见我们俩都是一个装傻一个充愣,也就笑着摇摇头不再多问,只要老五高兴就好。
日子就在这种有点暧昧、有点温馨、又有点没心没肺的“顺其自然”中,慢慢流淌而过,平静得仿佛能一直这样下去。
有一天,我整理丹田空间里那堆得跟小山似的“战利品”时,突然想起了从西域烟雨楼“顺手牵羊”来的那些惊世骇俗的宝贝——紫金棺碎片、千年沉香木、百年犀角、还有那些夜明珠、翡翠屏风啥的。
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我总觉得一个人独吞有点不厚道,毕竟当时是俩人一起冒险(虽然他主要负责打架和望风)。
于是,我找来白玉堂,十分大方地表示:“白五哥,见者有份!西域弄来的那些宝贝,咱俩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咋样?你挑剩下的归我!”
我以为他肯定会眼睛放光,扑上去挑挑拣拣,毕竟这家伙以前也没少干“劫富济贫”(主要济他自己)的勾当。
没想到,白玉堂只是瞥了一眼我拿出来当样品的几件东西,就十分干脆地摇了摇头:“不要。”
“啊?为啥?”我愣住了,“你别客气啊!当时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白玉堂拿起一块紫金碎片掂量了一下,又放下,语气难得地正经起来:“不是客气。这些东西太扎眼,太珍贵了。放在卢家庄,不一定是福气,反而可能是祸根。庄里虽然有些护卫,但未必护得住这等重宝,一旦走漏风声,后患无穷。”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莫名的信任:“倒不如全放在你这里最安全。你这‘口袋’,比天下任何宝库都牢靠。等我真的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讨,到时候你可别小气不给就行。”
我一听,嘿,有道理!还是他想得周到!我这空间确实比什么保险柜都安全!而且他这么信任我,让我心里还挺舒坦的。
“那行!那就先放我这儿!你需要啥随时开口!”我也就心安理得地不再提平分的事儿了,乐呵呵地把东西又收了回去,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超级银行。
这天下午,没什么客人,马汉大哥巡街路过,照例进来蹭杯奶茶喝,顺便跟我闲聊几句。
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庞太师家的事儿。
“哎,林姑娘,你还记得庞煜那小子吗?”马汉啜着奶茶问道。
我一拍脑袋:“哟!你要不说,我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忙忙碌碌的,后来咋样了?抓回来了?”
“抓回来了!”马汉点点头,脸色却有点凝重,“人是展护卫带兄弟们在江南一个小镇子里找到的。好家伙,他身边还跟着一群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双方那叫一场恶战!打得是天昏地暗,惨烈得很!折了我们好几个好手,才勉强把人拿下带回来。”
“那审问得怎么样了?证据确凿了吗?”我赶紧追问。
马汉叹了口气:“证据也查了个七七八八,贪污河工款、勾结地方官、草菅人命……桩桩件件都指向他。可这小子嘴硬得很!审问多次,关于他身边那些高手的来历,他是咬死了不交代,一口咬定说不清楚对方是谁,就是路上花钱雇的。”
他压低声音:“现在吧,证据链就差这最关键的一环——指使他并提供庇护的上线,以及那些高手的身份来源——久久无法查清定死。光凭现有的证据,虽然能定他的罪,但总感觉没能连根拔起,背后肯定还有人!”
我和旁边看似在打盹、实则竖着耳朵听的白玉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感慨。
我咂咂嘴:“啧啧,这太师一家,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啊。老的奸猾,小的狠辣,还都挺能扛事儿。”
马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为这事儿也头疼着呢!”
又闲聊了几句,马汉便起身告辞继续巡街去了。
店里恢复了安静,但我心里却琢磨开了。庞煜这条线,难道就这么僵住了?那些神秘的高手,到底是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