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这家伙,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出门忘了吃药,从下午抢了我的蛋糕奶茶开始,就彻底赖在店里不走了!
跟尊大佛似的,稳稳当当窝在柜台后面那张我最喜欢的摇椅里,把我挤兑得只能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气得我牙痒痒。
我低头看了看柜台地下那厚厚一层、几乎能当毯子铺的瓜子皮儿,再抬眼瞅了瞅旁边那个原本装满炒瓜子、现在只剩个底儿的大笸箩——那可是足有三斤多的瓜子啊!是我准备用来应付年底唠嗑旺季的战略储备!
现在全进了这家伙的肚子!哦,不对,还有一部分变成了地上的“雪景”。
再看看窝在摇椅里,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嗑得那叫一个娴熟惬意、咔咔作响的白玉堂,以及柜台上摆着的那几个空的奶茶杯(原味、红豆、芋泥、焦糖……好家伙,店里所有口味让他喝了一遍!),我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蹦迪。
这家伙是把我这儿当自助餐厅加茶话会据点了吗?!
“咳!”我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这位爷的注意,“白五爷,您今儿个……到底是干啥来了?”
我这问题憋了一下午了,再不问出来,我怕自己先憋出内伤。
白玉堂闻言,慢悠悠地吐出两片瓜子皮,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品茶,然后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想你了,来看看你。”
啥?!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想你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有他这么“想”人的吗?蹭吃蹭喝一下午,瓜子嗑了三斤,奶茶喝了一圈,这叫想我?这分明是想把我吃穷!
“我……我是真没看出来您哪儿想我了。”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地上的瓜子皮和空杯子,“我觉得您不是想我,您是想死我这儿的奶茶和瓜子了吧?店里的所有口味,您都已经亲自‘临幸’过一遍了!瓜子也快让您嗑完了!要不……您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您……撤?”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真诚建议,而不是赶人。
谁知,白玉堂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把手里最后几颗瓜子嗑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伸了个懒腰,然后无比自然地说道:“想都别想。今天天有点晚了,路上不安全,我就在这儿借宿一宿了。”
借宿一宿?!
我猛地抬头向外看去——傍晚橘红色的夕阳,暖融融的光线正斜斜地照进店里,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抬头就能看见天边那轮明晃晃、还没完全下山的太阳!
这就晚了?!路上不安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您锦毛鼠白玉堂跟我说路上不安全?!您忽悠鬼呢!
“不行!”我果断拒绝,试图维护我最后的主权,“店里没有空房间!都堆着东西呢!”
哼,想蹭住?没门!
白玉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神往楼梯口瞟了瞟,慢条斯理地说:“怎么没有?楼上不是有两间吗?你住了一间,我就住另一间呗。我不挑,真的。”
我:“!!!”
我……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家伙居然连我楼上有几间房都摸清楚了?!这是早有预谋啊!
“那……那间堆满了我的私人物品!没地方下脚!”我垂死挣扎。
“没事,我睡觉不占地儿,有个角落就行。”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我……我那床单被褥好久没洗了!”我继续找借口。
“巧了,我自带。”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小包袱,拍了拍。
我:“……”
得,看来今天是甩不掉这块牛皮糖了。
我看着他那副“我就赖定你了”的得意模样,又看了看窗外那依旧明亮的夕阳,气得肝儿疼,却又拿他没办法。
算了算了,看在那三十万两分红(虽然跟他没关系)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当收留一只无家可归(并且特别能吃的)的流浪猫了!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楼梯:“……楼上左转,最里面那间。自己收拾去!”
“得令!”白玉堂顿时眉开眼笑,拎着他的小包袱,身手矫健地蹿上了楼,那速度,生怕我反悔似的。
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开始认命地打扫地上那堆惨不忍睹的瓜子皮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