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的脑袋瓜子就跟被武林高手用大力金刚掌狠狠拍过一样,嗡嗡的,彻底停止了运转。只能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傻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莹白温暖的光芒,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那庞大威严的龙骨,也随之化作无数细碎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微光粒子,一点点飘散在空气中,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原地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巨大空间,以及无尽的苍凉和遗憾。
柳仙祖宗(柳如烟?这名字还挺好听)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那周身弥漫的低落和落寞,几乎凝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心里堵得难受,鼻子酸酸的,为那位差一步就能化龙、却最终身死道消、连尸骨都不得安宁的老祖宗,也为自家这位明显伤了心的柳仙祖宗。那种眼睁睁看着先祖痕迹彻底消散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良久,柳仙祖宗才缓缓站起身。他背对着我们,沉默地抽出清风剑,手腕一抖,剑光如同匹练般猛地斩向对面那面原本支撑着龙骨的墙壁!
“轰——!”
一声巨响,那面墙壁应声倒塌,碎石四溅,露出了后面一条幽深漆黑的墓道。
做完这一切,他收剑还鞘,没有再看我们一眼,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倏地一下便重新没入了我的丹田之中,留下我和白玉堂在原地,心情复杂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我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心疼和不舍,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默默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收拾心情,继续往前走。
走进新出现的墓道,气氛变得异常沉默。我们俩谁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心里还回荡着刚才那震撼又伤感的一幕,脚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这条墓道比之前走过的都要长,我们大概走了将近两个时辰,途中发现了好几个陪葬室。里面放着一些青铜器、陶俑、还有一些腐朽的兵器铠甲之类的东西。
要是放在刚下来那会儿,看到这些古董,我肯定兴奋得嗷嗷叫,扑上去就往空间里划拉。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尤其是刚才那一出,看着这些东西,总觉得有点索然无味,甚至有点……膈应。
不过,本着“贼不走空”、“来都来了”、“节约是美德”等一系列强大原则,我还是叹了口气,袖子一挥,把它们都收进了空间。“说不定以后能捐给博物馆呢……”我这样安慰自己。
又往前走了一段,再次发现一个陪葬室。但这个陪葬室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厚厚的灰尘。
看到空室,我俩反而精神一振!
“有空室!说明离被盗掘的入口不远了!”白玉堂判断道。
“对!而且看样子,离地面也不远了!”我表示同意。
我们没有着急赶路,反而决定在这间空的陪葬室里稍作休整。连续的精神冲击和长途跋涉,实在太消耗心神了。
我拿出小桌子和茶具,泡上一壶热茶。我俩坐在灰尘扑扑的地上,默默地喝了两杯。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和阴霾。
一边喝茶,我们一边粗略估算了一下从掉进暗河到现在的时间。
“感觉……至少得过去三天了吧?”我有些不确定地说。地下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白玉堂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只多不少。我们必须尽快出去。回去路上还要十天,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那烟雨楼的珍宝阁里,就一定有‘睡美人’的解药。”
时间紧迫感再次袭来。
休息片刻,我们继续前进。越往前走,墓道里人类活动的痕迹就越发明显。地上开始出现模糊的脚印、车轮碾过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丢弃的杂物。
直到我们走进一间堆放着不少瓦罐和杂物的侧室……
“等等!”我猛地停下脚步,四下打量,“白玉堂,你看这里!眼熟不?”
白玉堂也仔细看了看,眼神一凝:“这……这不是我们刚下来时,路过的那间放瓶瓶罐罐的房间吗?!”
“对!就是这里!”我肯定道,“我们绕回来了!这就是我们下来的那段墓道!”
没想到阴差阳错,我们竟然从另一条路又绕回了起点附近!
确认了位置,我俩立刻凑到一起,压低声音商量下一步行动。
“现在关键是,怎么进入一楼的藏宝室?”白玉堂皱眉,“上面守卫太严,硬闯不行。”
“或许……我们可以从下面想办法?”我灵光一闪,“我们去那个有床铺的房间看看!”
我们再次来到那个放着简陋木床和破被褥的房间。我仔细丈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的位置,又回想了一下上面珍宝阁一楼的布局,掏出炭笔在地上写写画画(感谢九年义务教育几何没白学!)。
“巧了!”我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压低声音,“白五哥你看!按照我的计算,这间屋子的正上方,差不多正好就是珍宝阁一楼藏宝室的位置!”
白玉堂凑过来看了看我的“鬼画符”,眼睛也亮了起来:“真的?!”
“十有八九!”我笃定地点头,又看了看这布满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过的房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下面……挖上去!”
说完,我自己都咽了口唾沫。这可是个大工程啊!而且还得悄咪咪地进行,不能弄出太大动静。
白玉堂看着头顶的砖石结构,又看了看我,一咬牙:“挖!总比上去送死强!”
说干就干!我立刻开始从空间里往外掏工具:铁锹、镐头、撬棍、甚至还有个小型手摇钻(别问为什么有,问就是扫货扫得全)!
于是,在这不知多深的地下古墓里,两位江湖儿女(?),开始了他们悲催又伟大的——挖地道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