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柳飘飘,大殿中的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所谓的“千古绝唱”,原来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时间,殿内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天哪!竟然是假的?”
“我就说,一个闺阁少女,怎么可能写出如此豪迈的诗句!”
“这是欺君之罪啊!柳家这下可完了!”
刚才还把柳飘飘捧上天的那些大臣,此刻纷纷后退,与柳太傅划清界限,生怕被牵连。
柳太傅一张老脸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语无伦次地求着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是老臣教女无方,是老臣的错……”
柳飘飘瘫在地上,感受着周围那些从艳羡、嫉妒,转变为鄙夷、嘲讽的目光,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的骄傲,她的计划,她的美梦,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为什么会这样?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她不应该是惊艳四座,引得帝王倾心,从此开启宠妃之路吗?
为什么会变成欺君之罪?!
顾呦呦在母后怀里,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内心的小弹幕刷得飞起。
【哇哦,大型社死现场!】
【太刺激了!比看八点档狗血剧还过瘾!】
【父皇威武!父皇霸气!父皇怼人的样子好帅!】
【就该这样!对付这种想走捷径、投机取巧的文抄公,就不能给她留半点脸面!】
听着女儿崇拜又兴奋的心声,顾景渊的心情简直好到了极点。
被女儿崇拜的感觉,比被满朝文武跪拜还要爽!
他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殿下那对狼狈的父女,声音冷得像冰。
“柳承安,你身为太傅,教导皇子,为百官表率,却教出此等品行不端、弄虚作假、欺君罔上的女儿,你该当何罪?”
柳太傅吓得魂飞魄散,重重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声音都带了哭腔。
“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顾呦呦继续内心点评。
【哎,这老头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穿越女闺女。】
【不过父皇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还要用他来制衡朝堂。】
【但是这个柳飘飘,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罚她!狠狠地罚!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顾景渊眼眸微动,呦呦说得对,柳承安还有用,暂时不能动。
但这个柳飘飘,必须严惩!
既是给呦呦出气,也是为了敲山震虎,让某些人知道,他顾景渊的龙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肖想的!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此诗本身,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嗯?
众人一愣。
柳飘飘和柳太傅也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难道……还有转机?
只听顾景渊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点评道:
“虽然气势有余,但辞藻堆砌,矫揉造作,失于浮夸,毫无风骨可言。尤其是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更是狂妄自大,不知所谓。”
“通篇看下来,不过是一个无知少女在故作豪迈,东施效颦罢了,上不得台面。”
噗——
在场的所有文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陛下!
您在说什么胡话啊!
这可是千古绝唱啊!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上不得台面”?
矫揉造作?毫无风骨?
您是对“风骨”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皇帝,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只有顾呦呦在心里疯狂鼓掌。
【哈哈哈哈哈!父皇你人设崩了啊!】
【为了给我出气,连千古名篇都敢瞎Jb点评!太护短了!我爱了!】
【对对对!就这么说!气死那个柳飘飘!】
【让她知道,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在我父皇眼里,一文不值!】
顾景渊感受到女儿的快乐,心情更加愉悦,嘴上说出的话也更毒了。
“至于你……”
他的目光落在柳飘飘身上。
“巧言令色,品行不端,实非淑女所为。身为太傅之女,更应知书达理,恪守妇德。”
“来人!”
“在!”殿外的侍卫立刻应声入内。
“柳氏飘飘,德行有亏,罚其禁足府中,闭门思过。并将《女诫》与《内训》……各抄一百遍!”
“抄不完,不许出府门一步!”
《女诫》一百遍?!
《内训》一百遍?!
听到这个惩罚,柳飘飘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不仅仅是惩罚,更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大夏第一才女”的名声,今天算是彻底毁了!以后在京城的贵女圈里,她将彻底沦为一个笑柄!
“不……不要……”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还想求饶。
但侍卫已经上前,一左一右,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了出去。
柳太傅瘫在地上,连求情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满心的绝望。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宴会继续,但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百官们看着龙椅上那个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皇帝,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
今天的陛下,太反常了。
不仅眼光毒辣得可怕,连行事风格都变得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只有顾景渊自己知道,他今天有多爽。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正抱着牛乳杯,小脸红扑扑的宝贝女儿,心中一片柔软。
有这么一个能帮他鉴婊、帮他宅斗的福娃娃在,当皇帝的乐趣,都多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