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暖寻声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县长苗勇节,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刚才说话的正是常务副县长安奇勇,一个40出头的中年人。
他的个子很高,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脸横肉。
安奇勇是本地人,当过好几个乡镇的党委书记,作风强悍霸道,很对县长苗勇节的脾气,就把他直接提拔到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成为了苗勇节手里的一杆长枪。
刚才说话的就是安奇勇,他是和政府办主任一起,陪同苗勇节前来的。
当他听到项暖的话语后,就忍不住开了口。
项暖面色一白,这些人的他都认识,也可以说是相当熟悉。
毕竟他曾经任职的那家银行,是县里的大银行,作为行长,他是经常有机会见到这些县领导的。
此刻他的身份发生了巨大转变,再次遇到这些故人,而且在这种场合下,遭到安奇勇的训斥,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安县长,我们都是旧相识,有必要这么恶语相向吗?”项暖低声反驳道。
“呵呵,旧相识,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呢?”安奇勇翻脸比翻书还快。
“安县长,算了,有韩总在,还有港岛方面的人在,就不要和那些小人物掰扯了,先办正事要紧!”苗勇节淡淡地说,他看都没有看项暖一眼。
苗勇节不是不认识他,而是觉得现在两人身份地位差距悬殊,没有必要去打招呼了。
这就是当下人们的心态和逻辑,谁都不能免俗,肩膀不齐,当然就不是兄弟了。
项暖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他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的韩一萍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稍安勿躁。
项暖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向着虾池一侧的出水口走去。
既然这些领导们看不起自己,他也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苗勇节和安奇勇满脸堆笑地走向了包佑庭,很显然他们是来抢政绩的。
“这位就是包总吧,我是孤渔县县长苗勇节!”苗勇节热情地伸出了双手。
包佑庭被这番操作弄不懂了,他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楚义薄。
刚才明明说的是县委书记袁方要来,怎么半路上杀出个县长来呢?
但他也是场面人,晓得如果在这里做项目,将来是要用到这些人的,绝对不能得罪。
于是他略显尴尬地握住了苗勇节的手,“苗县长,您好!包氏集团包佑庭,特地向您报到!”
“包总,你太客气了,我来晚了,应该是我来向你报到,给你提供最好的服务!当然现在说也不晚,我把安县长,还有相关几个局的局长都带来了,我们就来个现场办公,把投资事项敲定下来!”苗勇节立刻就掌握了现场的主动权。
他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即使楚义薄不满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楚义薄当然不会如此就范,虽然他这个警察局长名义上应该归县政府管辖,但他又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加上他站到了袁方那一边,因此和这个县长的小摩擦时有发生。
“苗县长,袁书记已经提前和包总通过话了,他也正在赶过来,我们还是一起等等袁书记来了再说吧!”楚义薄站了出来。
“楚书记,难道你嫌我这个县长分量不够吗?今天是县里的好日子,包总前来投资是大事,就是袁书记来了,他也不会不喊上我吧?”苗勇节的话里夹枪带棒。
他对楚义薄很不满意,而是通过杜惠间接地控制了警察局。
杜惠是常务副局长,在孤渔县经营多年,警察局的很多人都听他的,因此楚义薄实际上对警察局的掌控力很小,苗勇节也几乎不把他放在眼里。
几个人的短暂交锋,都亮出了自己的牙齿,场面一度变得尴尬起来。
“苗县长,你来得正好,请你给评评理,这个项目是项暖和我发现的,前期工作也是我们做的,凭什么要让一个外人来摘桃子呢?我现在请你给个说法!”韩一萍一脸愤怒地说。
苗勇节深深地看了韩一萍一眼,虽然还没有摸透她这波助攻的含义,但还是把刀把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哦,那我倒是要听听各方的意见,咱们不要着急,不管谁投资,我们都欢迎,大不了还可以一起合作嘛,有钱大家赚,孤渔县对各位企业家是很偏爱的!”苗勇节的场面话说得很溜。
于是李德三、韩一萍分别说出了自己对这个项目所做的工作。
苗勇节听着听着,他发现了这里面的漏洞,就是两个人所强调的一切,都绕不开项暖。
项暖是整件事的重要环节,而且他可以听出来,他们都打了一个时间差,那就是只有打出热水来,这笔投资才有价值,否则那只是一眼井。
现在更大的卖点出来了,这里面的水有蹊跷,人躺在水里竟然沉不下去,那就和全世界着名的死海一样了。
如果这口井的水源有保证的话,这个地方将成为世所罕见的旅游度假之地,那就不愁有大把的钱赚了。
“大领导,你可要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呀!项暖骗了我们,他花了很少的钱,把这个虾池买了过去,甚至绝大部分款项还没有支付,我们老百姓绝不答应,这个地方是属于我们尖渔村全体老百姓的!”孙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苗勇节提出了质问。
苗勇节是认识孙天的,这小子这个时候站出来,肯定是受了他干爹杜惠的指使,这是往苗勇节手里送刀,他岂有不接的道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把详细情况和我说一说,我一定会给老百姓们做主的!”苗勇节和蔼地和孙天说着话。
“大领导,我叫孙天,就是尖渔村村民,我向你举报项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孙天假装受害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了起来。
还没等他说完,安奇勇怒吼道:“太可恶了,这个项暖真的是个骗子,老杜,安排人把他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
杜惠心领神会,对着几个警察一摆手,他们扑向了正在虾池旁站立的项暖,一下子就把他按在地上,戴上了铐子。
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那股冰凉的感觉,项暖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他今天早上第二次被戴上铐子了,看来他的重生之路真的充满了艰辛。
“住手!给我放开!”一道威严的怒吼声传了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