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我小看你们了。”张大财看着她们,语气复杂,“总觉得女人就该待在后面,争争宠,管管钱,生个孩子。没想到,真到了要命的时候,站出来的,是你们。”
赵欣欣低下头,看着茶杯里氤氲的热气,想起了父亲,心情复杂。丁楚楚则挺直了腰杆,感觉从未如此刻这般,真正被眼前这个男人平等看待。豆小芳最冷静,只是微微颔首:“财哥,我们也是为自己。船沉了,谁都跑不了。”
“说得对。”张大财点头,“从今天起,集团成立‘危机应对核心小组’,我任组长,你们三个都是副组长。有权调动集团除我直属力量外的一切资源。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的江山,我们一起守。”
这是正式的授权,更是地位的重新确认。三女心中都是一震。
“但是,”张大财话锋一转,眼神锐利,“敌人还没倒。黑石基金只是露出了爪子,乔永年还没伤筋动骨,旧案那把刀还悬着。接下来,才是硬仗。”
豆小芳深吸一口气:“财哥,给我们一点时间。现在局面稳住了,我们可以腾出手,一个一个收拾他们。黑石基金喜欢玩资本游戏,我就陪他们玩一场更大的。乔永年喜欢搞阴的,我们就把他那点烂事全抖出来,让他自顾不暇。至于旧案……”
她看向赵欣欣和丁楚楚。
赵欣欣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张大财,眼神清澈而坚定:“财哥,我爹的案子……我会亲自去一趟蓬江。有些事,逃避没用。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也许……我能找到比对抗更好的解决办法。”
丁楚楚也道:“工地那个遥控炸弹的线索,我会顺着老周抓到的爆破手往上查,挖出背后的指使者。这很可能和矿井破坏是一伙人。”
张大财看着她们,良久,重重拍了拍桌子:“好!就按你们说的办!老子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三女离开办公室时,已是凌晨。省城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仿佛无数窥探的眼睛。
走廊上,赵欣欣忽然叫住了豆小芳和丁楚楚。
“小芳姐,楚楚姐。”她的声音很轻,“以前……是我不懂事。谢谢你们这次……”
豆小芳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柔和了一些:“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丁楚楚也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却也有释然:“是啊,斗来斗去,最后发现能依靠的,还是‘自己人’。虽然这个‘自己人’有点讽刺。”
三个女人相视一笑,许多尽在不言中。曾经的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在生死存亡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一种基于共同利益和绝境求生本能的新盟约,在她们之间悄然建立。
然而,就在三人以为初步稳住局面,可以筹划下一步反击时,一个更加爆炸性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再次炸响!
老周满脸惊惶地冲进张大财的办公室,甚至顾不上敲门:
“财哥!不好了!刚刚得到密报!赵易生案那个失踪多年的关键证人——当年可能参与处理尸体的另一个民工,在云南边境被抓住了!他已经松口,交代了一些东西!蓬江专案组的人,已经连夜飞过去提人了!”
轰!
张大财刚刚松弛的神经瞬间绷紧!
豆小芳、赵欣欣、丁楚楚闻讯赶来,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全都变了!
刚刚稳住的局面,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瞬间再次急转直下,变得无比凶险!
旧案的刀,不仅没有移开,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劈落下来!
三女联手救主,只是赢得了片刻喘息。真正的生死考验,随着这个关键证人的落网,才刚刚拉开最血腥的序幕!
帝国的至暗时刻,远未过去。而新的风暴,已然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酝酿成形。
黑云岭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联合指挥部里烟雾缭绕,烟灰缸堆满了烟蒂。张大财、豆小芳、赵欣欣、丁楚楚四人刚在一起协商下一步工作,老周带来的消息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那短暂的、用命搏来的喘息。
“云南边境……抓住了?”张大财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当年处理尸体的人,除了死掉的那个,就剩下‘老鳖’。他跑路十几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被抓?”
老周脸色铁青:“线报说,是边境缉毒例行盘查时撞上的,身份核实发现是网上追逃人员。但这时间点……太巧了。专案组那边反应极快,雷黑子亲自带两个人飞过去了,估计明早就能把人押回来。”
“押回来……”张大财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哒哒声,“雷黑子这是要给我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凄厉得让人心头发毛。
赵欣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那个名字——“老鳖”,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最恐怖的那扇门。她记得,父亲失踪后较长一段时间范围内,什么事情都好像没有发生,风平浪静的,现在突然出现这么情况,她深感以外……
“财哥,”豆小芳最先打破沉默,她走到电脑前,快速调取资料,“这个‘老鳖’真名叫王贵田,当年在张新民手下做木工,档案记录不全。他如果真开了口……”
“他开不了口。”张大财打断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老周,安排人,在押解路上……”
“来不及了。”老周摇头,语气沉重,“雷黑子这次学精了,走的是特殊渠道,航班信息加密,押解路线绝对保密。我们的人查不到。”
又是一阵沉默。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打乱了所有部署。旧案就像一颗埋在心脏旁的肿瘤,本以为还能拖些时日,现在却突然恶化扩散,随时可能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