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认输……”
柳三娘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话音落下,她整个人都佝偻了几分,那股精干刻薄的气焰消散无踪,只剩下无尽的颓败与灰暗。
厅堂内外,一片死寂。那些柳家的学徒、仆役,还有前来求诊的妇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在沧州妇科领域说一不二的柳三娘,竟然真的亲口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郎中认输了!
喜来乐面色如常,并无多少得意之色,仿佛这一切理所应当。他伸出手,平静地看着柳三娘。
无需多言,赌约如山。
柳三娘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她极其艰难地、慢动作般地,从怀中取出了那块代表着“医士”身份、泛着柔和莹光的木牌,又命心腹嬷嬷去内室取来一本用锦缎包裹的、纸页泛黄的古籍——正是柳家祖传的《妇人调经方》。
将这两样东西递到喜来乐手中时,柳三娘的手抖得厉害,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击垮的绝望。
【叮!击败“医士”柳三娘,获得其“医士牌”,能量吸收中……】
【叮!获得《妇人调经方》(完整版),已收录入系统资料库。】
【叮!检测到宿主已拥有三块医牌(医徒2,医士1),满足晋升条件。开始晋升……】
一股远比之前两次更加强大、更加精纯的暖流,如同江河汇海,猛地涌入喜来乐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洗涤了一遍,五感变得更加敏锐,头脑更加清明,对脑海中那些医理知识的理解也瞬间加深了一个层次!体内“阴阳错”的毒素被进一步压制,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痛苦了。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与冥冥中的“医道”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
【晋升完成!当前境界:医士(初阶)!】
【解锁新功能:医道模拟空间(初级)。宿主可在意识中模拟药材、病理及简单治疗过程,每日限用一次。】
【奖励医点:200点。】
【系统提示:境界提升,解锁部分《金匮要略》精要感悟。】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让喜来乐心潮澎湃。境界提升,新功能解锁,医点大增!这收获远超预期!
他立刻调出个人信息:
【宿主】:喜来乐
【境界】:医士(初阶)
【医点】:240(原有40+奖励200)
【掌握技能】:……(新增)《妇人调经方》(完整版),《金匮要略》精要(部分)
【特殊功能】:望气术(初级),医道模拟空间(初级)
【持有物】:医徒牌2,医士牌1,《透骨针法》残篇,《火龙贴秘要》(优化版),《妇人调经方》
实力大增!
喜来乐压下心中喜悦,将医士牌和《妇人调经方》收起,对失魂落魄的柳三娘淡淡道:“柳大夫,望你谨记赌约另一条,日后济世堂诊治贫苦妇人,诊金药费需减半。医者,当有仁心。”
柳三娘身体一颤,别过头去,无言以对。
喜来乐不再多留,在一片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转身飘然离去。赵婉儿一直在外等候,见他出来,连忙迎上,美眸中异彩连连,显然已经知道了里面的结果。
“喜郎中,您……”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震撼。
“回去吧。”喜来乐微微一笑,“赵老爷还需复诊。”
就在喜来乐离开济世堂不久,柳三娘强撑着处理完手头事务(尤其是小翠之事,被她阴沉着脸压了下去),便立刻写了一封密信,命心腹火速送往城东的“沈氏医馆”。
城东,沈氏医馆后院,一间檀香袅袅的书房内。
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衫,面容清癯,目光温润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威严的老者,正看着手中刚刚送达的密信。他手指修长,保养得极好,正是沧州医道盟盟主,“金针”沈渊。
他起初面色平静,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到最后,温润的目光中已是一片冰寒。
“啪!”他轻轻将信纸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让书房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
下方垂手侍立着两人。一人年约五旬,面皮白净,眼神灵活,是“儿科神手”赵炳章;另一人则年纪稍轻,约莫四十左右,面色沉毅,带着一股学究气,是“伤寒派”传人李显。二人皆是医道盟理事,沈渊的左膀右臂。
“盟主,可是柳三娘那边……”赵炳章试探着问道。
沈渊将信推过去,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们自己看吧。”
赵、李二人连忙上前,一同观看。信上,柳三娘将喜来乐如何登门,如何在她最擅长的急救和妇科领域将她彻底击败,并夺走医士牌和祖传秘方的过程,简略却清晰地叙述了一遍,字里行间充满了屈辱和惊惧。
“这……这怎么可能?!”赵炳章失声惊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柳三娘的妇科,即便是我等也不敢轻言胜之,那喜来乐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李显则是眉头紧锁,沉声道:“信中提及,此子针法诡异,辨症精准,用药更是胆大心细,竟能活用《金匮》古方……看来,并非侥幸。张一手、王魁败于其手,并非偶然。”
沈渊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的松柏,默然片刻,方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不到十日,连败我盟中三人,夺其牌,取其方。此子,是在向我医道盟宣战啊。”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赵、李二人:“若任其成长,我医道盟在沧州数十年的基业,声誉,必将毁于一旦!那些原本就心存不满、或觊觎我等地位的宵小,恐怕也会蠢蠢欲动。”
赵炳章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盟主,此子断不可留!不如让属下……”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糊涂!”沈渊斥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动用此等手段,是想将我医道盟置于何地?官府追查起来,如何交代?”
李显点头附和:“盟主所言极是。对付此等医道中人,自然需在医道上堂堂正正将其碾压,方能服众,永绝后患。”
沈渊颔首,眼中精光一闪:“不错。他既以斗医扬名,我便在斗医场上,彻底废了他!”
他看向李显:“李理事,你精研伤寒,乃我盟中理论根基最扎实者。下一场,便由你出手。找个由头,邀他公开辩论医理!不必涉及具体病症,就在这‘道’与‘理’的层面,将他批驳得体无完肤,让他明白,野路子终究是野路子,登不得大雅之堂!”
李显闻言,胸中豪气顿生,拱手道:“盟主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必让此子知晓,何为世家传承,何为医道正统!”
沈渊又看向赵炳章:“赵理事,你也做好准备。李显若成,自然最好。若那小子真有几分歪才……便需你以儿科疑难之症,与他进行实战斗医。届时,我会安排几个‘特殊’的病患……”
他语气平淡,但话语中的寒意,却让赵炳章都不由得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属下明白!”
沈渊望向窗外,目光幽深:
“喜来乐……”
“你的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