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站在街对面，手里的钥匙串还在震动。他没动，眼睛盯着前方那五个黑袍人。他们排成一排，符文护腕亮着红光，连在一起像一道墙，挡在图书馆门口。
他知道不能硬闯。
这些人不是街头混混，动作整齐，站位精准，明显受过训练。正面冲过去只会触发他们的警戒机制。他得想办法打破这个阵型。
他慢慢往后退了两步，背靠绿化带的矮树丛。手指摸到钥匙串上的第七把钥匙，温度比刚才更高。这感觉不对劲，不只是警告，更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低头看脚下的地砖。
缝隙里有金光，很淡，但确实存在。和之前巷子里的一样，像是某种线路。他想起来张大牛有次扫地时说过一句话：“这片的老地砖，三十年前翻修过，埋了东西。”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话可能不是随口说的。
他蹲下身，从裤兜里掏出那块青铜残片。这是昨晚从腌菜碗底抠下来的，带着一点锈迹。他把它塞进排水盖板的缝隙里，轻轻一推。
“咔。”
声音很小，但地面的金光突然亮了一瞬。
他闭上眼，试着用钥匙串去感应。一股微弱的波动从地下传来，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七曜阵的边缘结构在他脑子里浮现出来——这些地砖底下有节点，而那五个黑袍人，正好踩在关键位置上。
只要让他们移动，就能打乱节奏。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念出药尘子教过的半句口诀：“引星归位，借土藏形。”
话音落下，青铜残片开始发烫。
地下的金光迅速扩散，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出去。沈案感觉到钥匙串在跳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前方，五个黑袍人中的两个突然抬手碰了下护腕。红光闪了几下，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其中一人往左移了半步，另一人也跟着调整位置。
就是现在。
沈案立刻调动钥匙串里的灵力，反向引导阵纹流动。地下能量被强行扭转，瞬间激活了预设的幻阵。
三名黑袍人视野变了。
他们看到沈案从左侧冲了过来，速度快，手里还拿着钥匙串。脚步声清晰可闻，影子都投在墙上。
三人同时出手。
符文护腕射出红色光束，交叉轰向那个“沈案”。能量撞在一起，炸开一片烟尘。等他们发现是幻象时，已经晚了。
一道光束擦过同伴的面具，直接击碎。那人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护腕闪烁不定。另一人被冲击波震得踉跄，差点摔倒。
五人阵型彻底乱了。
沈案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立刻行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辣条，是苏红绫前天留下的。她说这是驱邪的，加了朱砂粉。他不知道真假，但药尘子提过一句：“凡物入阵，皆可为引。”
他撕开包装，把整包辣条扔向阵眼方向。
红色调料粉随风洒落，飘在破损的地砖上。有些沾到了裂缝里的金属线。
七曜阵感应到了外来异物。
系统判定为入侵干扰，自动启动第二重防御。
“轰！”
三道土刺从地下猛地窜出，正中两名还在结印的黑袍人脚踝。他们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掀起来，摔在地上。护腕红光剧烈闪烁，通讯直接中断。
沈案抓住机会，快步穿过街道。
他路过一个倒地的黑袍人，顺手捡起一块脱落的护腕碎片，塞进口袋。这东西陆千机能用得上。
剩下三人还没完全恢复。
有人试图站起来，但护腕失灵，动作迟缓。沈案没有恋战，绕过他们直奔图书馆侧墙。
那里藤蔓最密，老周头说过一句：“西墙有扇暗窗，三十年没人打开过。”
他走到墙边，拿出钥匙串，把第七把钥匙贴在砖面上。
钥匙尖端渗出金光，顺着砖缝一点点游走。那些藤蔓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轻轻晃了一下，自动分开一段距离。
金光深入墙体，沿着某种隐秘路径移动。几秒后，里面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一块墙砖向内凹陷，露出一条窄道，刚好够一个人弯腰通过。
沈案回头看了一眼街口。
黑袍人还没起身，无人机也没出现。他知道这只是暂时安全，对方一定会再来。
他弯腰钻进暗道。
身后，铁门依旧锈迹斑斑，警戒线也没动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窄道里很暗，只有前方有一点光。他贴着墙往前走，脚下是碎石和落叶。空气潮湿，带着霉味。
走了大概十米，通道尽头是一扇铁栅栏门。门锁生锈，但没焊死。他伸手推了一下，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拉开。
外面是个小天井，长满杂草。正前方就是图书馆内部走廊，玻璃门碎了一半，地上全是灰尘。
他跨过门槛，刚站稳，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轻微震动。
抬头看，天花板上有灰簌簌落下。
不是塌陷，更像是某种设备启动的声音。
他立刻躲到墙角，靠在柱子后面。耳朵贴紧墙面，能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很轻，但频率一致。
不止一个人。
他屏住呼吸，手握紧钥匙串。第七把钥匙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
忽然，走廊拐角处闪过一道银灰色的光。像是镜头反光。
他眯起眼，看清了。
那是微型摄像头，装在一只机械蜘蛛身上。拳头大小，六条腿，正贴着天花板爬行。
它停在半空，镜头转动一圈，扫视整个区域。
沈案没动。
他知道这种设备靠热感和动作捕捉。只要不动，就有机会躲过去。
机械蜘蛛停留了几秒，缓缓向前爬去。
等它转过弯，沈案才松了一口气。他贴着墙根前进，绕过一堆倒塌的书架，来到一扇木门前。
门上挂着牌子，字迹模糊，只能看出“特藏”两个字。
他伸手推门。
门没锁。
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里面光线昏暗，摆着几个老式档案柜。最里面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本破旧的书，封面写着《墟界遗录》。
他走过去，刚要伸手拿。
地板突然震动了一下。
桌上的书页无风自动，翻到最后一页。
纸上画着一个符号。
和钥匙串上的印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