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秉诚仔细端详了自家咋咋呼呼的女儿一眼。
想了想,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妮妮,这小子其实我看还不错。
你要是想跟他当朋友,爸爸也愿意支持你。
听说他成绩很好,拿过国际数学竞赛前三,将来也是要考华大金融系的。
虽说爸爸最期待的是斯坦商校毕业的女婿,能光大咱们老许家的门楣。
但能做到他这样,也已经很优秀了。
如果他能发展出一番事业,许家,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他。”
许秉诚说完,默默琢磨着自家女儿的表情。
许安妮脸上一红。
“爸,你说什么呢?
你觉得和高中生说这些合适吗?
什么女婿不女婿的,很快就高考了,努力学习才是当务之急啊。
你怎么老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上想。”
我乌七八糟?
许秉诚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我……”
夏梦琪瞪了他一眼。
闭上你的老嘴,让孩子说。
许秉诚立马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许安妮认认真真说道:“爸,你总说你的女婿至少得是华大金融系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也可以自己考华大。”
“就你?”
许秉诚哈哈大笑,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撞上夏梦琪冰冷的眼神,立马将笑声收了回去。
“嗯……爸爸不是觉得你不行。
爸爸其实心里是相信你的。
妮妮是我女儿嘛,自然很优秀的。
只是……
有爸爸,有哥哥,你一个女孩子那么累干嘛。
你就吃吃喝喝玩玩,做做指甲,将来和阿耀和和美美过日子。
爸爸早就把给你的产业全都准备好了,够你吃好几辈子了。”
“可是爸爸。”
许安妮的眼睛微微湿润了。
“你能保证你一辈子大富大贵吗?
你能保证我一辈子不遇到风雨挫折吗?
你能保证傅承耀会一直保有初心,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一辈子爱我如初吗?”
三个很简单的问题,纵横商场多年的许秉诚竟然发觉,他根本回答不了。
“所以爸爸,你有很强的女婿,不如有一个很强的女儿。
血脉之亲,永远是这个世界上相对于其它关系,更加牢固的存在。
不是吗?”
许秉诚哑口无言。
“可是你考华大……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就你那点破分儿,连屁都考不上,也就你老爹我,愿意违心夸你几句。
意思意思得了啊,虽然我是你爹,但总违心夸人也很累的。
“爸,我这次考试,年级进步了六十五名,你是知道的。”
想到许安妮的进步,许逸凡开心地接过了话头。
“对呀,爸,安妮现在全年级理科学生里排到了二百一十五名呢。”
二百一十五名想考华大,哈哈哈哈哈。
许秉诚还是想笑,但为了宝贝女儿的自尊心,硬生生忍住了。
“嗯,全校第二百一十五名,考华大也不是不行。
嗯,只是……”
唉,女儿太笨,当爹的想安慰鼓励一下,竟然都词穷了。
“爸,那是理科试卷,如果换算成文科成绩,我是年级前五十。
我进步这么快。
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进入年级前二十,甚至年级前十?”
“妮妮能考到年级前五十?”
许秉诚感到不可思议。
自己家傻闺女不是一向都是倒数第一吗?
进步六十多名,已经很意外了,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打了小抄。
一下子冲上年级前五十,怎么可能?
许逸凡点点头。
“爸,我看了卷子,小妹确实没骗你。
而且我问了她好几道题,她都讲得非常清楚。
要点概括的,比我当时在崇雅中学上学时的老师还要好。
我们俩说好了,不告诉你们,等期末的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
许秉诚困惑地看了许安妮一眼。
以往女儿一惹祸,自己想要训斥,夏梦琪就护着,并且开始埋怨。
说都怪自己,她生女儿的时候自己太忙,不能陪在身边,害她心中忧郁,吃不下饭营养不良。
导致女儿在肚子里时,刚要长脑子,营养就不够用了。
所以脑子那玩意,在生女儿的时候,根本就没生出来。
目前看来,好像孩子长大了,也渐渐长了点儿出来。
“所以,是那个男孩子给你补的课?”
“当然了啊!”
许安妮豪爽地拍了一下大腿,结果忘了伤势,疼得呲牙咧嘴。
“当然了,爸,要不是因为他补课补得好,谁理他呀。
一个穷小子,连衣裳都从来不换一件,我脑子又没泡!”
行吧,你脑袋其实一直有泡,全家都知道。
但这次也姑且信了你了。
许秉诚见自家闺女没事,抬手腕看了一下表。
许安妮巴不得他赶紧走。
还得花时间去哄大魔王呢。
毕竟在深山里,问他能不能永远不伤害自己,大魔王可说了,看表现。
人家既然看表现。
所以就得没事去表现表现呗。
“爸,你去忙吧。”
她又看了看夏梦琪和许逸凡。
“妈,哥,你们守了我两天了,肯定有好多事堆在了一起,你们也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这里的护士小姐姐们都可好了,她们能把我照顾得很好。”
这一点,许家人倒是不担心。
许家人每次来,在这里受到的都是众星捧月的对待。
高端私立医院,医生护士照顾的比亲妈还好。
负责身体检查的护士走了过来。
“许先生,七号vip病房的顾先生刚刚检查过后,原本正常的指标出现了异常。
虽然也不严重,但可能还要再留院多观察几天。”
“太好啦!”
许安妮在轮椅上高举双手。
“这几天有人给我补课喽,我还怕在学校里被落下呢。
大哥,你记得把所有练习册都给我带过来嗷。”
许秉诚总算是放下了心。
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要是真有别的心思,听到对方指标异常,还不赶紧生扑过去。
怎么可能笑的这么开心?
可能就是自家女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想发奋图强。
也可能真的是因为穷小子补课好,所以才跟他凑在一起的。
许秉诚转身冲护士道:“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记在我账上。”
总算是耗走了三个人,许安妮急得不行,让护士推着自己去了七号病房。
进了门,顾砚舟正坐在病房里的小沙发上,阴恻恻地盯着玻璃茶几上的一个杯子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砚舟!”
许安妮叫了一声。
轮椅的用法学的差不多了,她急急地自己摇着轮椅过去。
“护士说你指标异常,都哪些异常。你没事吧?要不要再做一个全身检查?”
许安妮太着急了。
轮椅到了他的身边,想要站起来看他的伤势。
结果没站稳,啪叽一声倒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