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的狂欢与温情如同一道清晰的分水岭，之后的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裹挟着年末特有的忙碌与期盼，向着新年飞奔
许沫的工作进入了年终冲刺阶段，总结、预算、来年规划，各种会议和报告几乎将她的时间表填满
常常在深夜才回到家，身上带着夜风的寒气和淡淡的咖啡味，但无论多晚，她总会先去卧室看一眼那个蜷缩在被子里的身影，在她额间留下一个轻吻，才安心地去洗漱
姜柚柠的学期也接近尾声，课程陆续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课程论文和期末项目，原本每天一下课都会开车回家的人，最近都住在宿舍里了
于是大多数时间你都能在图书馆二楼的窗边看到人，与厚重的书籍和一连串的数据为伍
偶尔从文献中抬头，看到窗外天色渐暗，图书馆的灯一盏盏亮起，姜柚柠会下意识地摩挲一下指间的戒指，然后给许沫发一条“记得吃晚饭”的消息，便又埋首于自己的世界
许源则迎来了他大学生涯的第一次期末考试周。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少年，也不得不暂时收敛心性，抱着课本和笔记，加入了图书馆和自习室的“抢座大军”
于是姜柚柠的自习桌旁边多了一位弟弟
他偶尔会在三人小群里哀嚎“要挂了”、“知识它不进脑子啊”，换来许沫一句冷静的“稳住，你能行”，以及姜柚柠贴心地分享一些复习资料和重点梳理
生活虽然忙碌，却也有着固定的节奏和温暖的锚点
这天周六上午，姜柚柠难得没有安排，便回了一品棉居整理笔记，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外面站着抱着一个大纸箱的许源，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
“柚柠姐！救命！”许源一边换鞋一边嚷嚷，“我妈寄来的年货，第一批到了！沉死了！”
姜柚柠笑着帮他接过箱子，果然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徐姨亲手做的腊肠、腊肉，还有一些家乡的特产零食，包装得仔细又用心。浓郁的烟火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带着千里之外的牵挂
“真是沉甸甸的爱啊”姜柚柠感慨道。
“那可不，我妈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来。”许源得意洋洋，毫不客气地瘫在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还是家里舒服，我们宿舍都快被书埋了。”
姜柚柠给他倒了杯热水，看着他明显瘦了些的脸颊，有些心疼：“复习很辛苦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还行，就是睡眠不足。”许源摆摆手，随即又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柚柠姐，跟你说个事儿，我们社团期末聚餐，我……我可能有点喜欢我们社一个学姐……”
姜柚柠微微一怔，看着少年脸上那混合着羞涩、兴奋和不确定的神情，心里感叹，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隐秘的心事。她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是吗？那很好啊。不过，期末还是先专心考试，别分心太多。”
许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知道，我就跟你说说。”
傍晚许沫过来，看到那一箱年货，眼神微怔
三人一起简单吃了晚饭，将年货分好，许源抱走自己那份，又匆匆赶回学校复习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许沫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姜柚柠走过去，接过她脱下的外套挂好，轻声问：“很累？”
“嗯，年底都这样。”许沫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姜柚柠坐到她身边，手指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着。
许沫没有拒绝，享受着她指尖带来的舒缓，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有个事，可能要去北城出差一周，下周三走。”
姜柚柠动作一顿：“这么久？”
“嗯，一个重要的战略合作谈判，必须我亲自去。”许沫睁开眼，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舍，语气带着歉意，“正好跨年，可能没法一起过了。”
新年钟声。姜柚柠心里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但很快掩饰过去，反握住她的手：“工作重要。”
许沫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我会尽快。”
离别的时间转眼就到。周三早上，姜柚柠起得很早，帮着许沫检查了行李证件。去机场的路上，两人话都不多，只是手一直牵着。安检口外，许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照顾好自己，还有葡萄。”
“你也是，按时吃饭，别总熬夜。”姜柚柠叮嘱道。
看着许沫拖着行李箱的背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后面，姜柚柠才轻轻吁了口气，心里某个角落仿佛也跟着空了一块
习惯了两个人的公寓，突然少了一个，连空气都似乎变得冷清了些
她回到学校，将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复习中，试图用忙碌填满那份空落
许沫到了北城，果然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差，连视频通话都常常凑不上时间，只能在深夜或清晨靠文字消息和语音留言联系。
“谈判不太顺利，对方很棘手。”
“北城下雪了，很大。羊城应该没那么冷吧？”
“刚回酒店，累瘫了。想你。”
“葡萄怎么样？有没有闹你？”
姜柚柠一条条听着，看着窗外羊城阴冷却无雪的天气，想着北国纷飞的大雪中那个忙碌的身影，心里又是牵挂，又是思念
拍下葡萄叼着玩具来找她玩的视频发过去，回复道：
“葡萄很乖，就是好像也想你了。”
“我也想你。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