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愈发沉重:“一旦开启战端,便是同室操戈,祸起萧墙之内战!内战一起,烽火连天,最受苦的是天下无辜百姓,田园荒芜,流离失所,白骨露于野……这是朕不忍见到的,此其一。”
“其二,我国若内部动荡,兵力内耗,北疆狄戎、南境蛮族等周边虎视眈眈之势力,必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内忧外患并举,江山倾覆、社稷危亡亦有可能。朕……身为一国之君,不得不慎,不得不虑啊!”
慕容晴静静听着,知道楚崇钰所言非虚,身为帝王,他的顾虑确实更多,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沉吟片刻,开口道:“陛下的顾虑,我明白了。战端确不可轻启,生灵涂炭非我所愿。”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或许有一个办法,可尝试兵不血刃,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义王从此不敢再生反心。”
楚崇钰眼睛猛地一亮,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急切地追问道:
“哦?慕容谷主有何良策?若真能如此,便是解我大燕倒悬之急!快快请讲!”
慕容晴却卖了个关子,语气带着几分超然物外的神秘:“这是我医仙谷不传之秘,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慑心秘法’,具体法门不便对外人详述,还请陛下见谅。”
她看着楚崇钰,说出关键:“但施展此法有一前提,需陛下设法,将义王司荣勋本人,‘请’来京城。只要他入了京,身处特定环境之下,我自有办法让他‘心悦诚服’,从此安分守己,谨守臣节。”
一旁的霍山和玄云听得心中同时一跳,面上努力维持着高深莫测的平静,心里却已是波涛汹涌。
霍山内心嘀咕:‘慑心秘法’?咱们圣境典籍阁都快被我翻烂了,哪有记载这种玩意儿?还不传之谜?师叔祖您也太会忽悠了吧!
玄云则默默思忖:师叔祖这编得……真是眼都不眨啊!像真的一样!莫非师叔祖又觉醒了什么摄魂异能了?
霍山和玄云心里的想法相差无几,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还配合地微微颔首,一副“确有此秘法”的高深模样。
楚崇钰见两位医仙谷长老都点头确认,心中疑虑顿消,转而涌起巨大的惊喜和希望!
他激动地站起身,对着慕容晴深深一揖:若谷主真能促成此事,兵不血刃化解这场迫在眉睫的危机,便是于朕、于大燕江山、于天下百姓有再造之恩!朕必当重重酬谢!”
慕容晴侧身避开半礼,语气依旧平静:“陛下不必如此。医仙谷虽超然物外,亦不忍见黎民遭战乱流离之苦。此事,我既开口,便有七成以上把握。但能否功成,首要还在陛下能否‘请’动人。”
她接着安排道:“为稳住义王,避免其因儿子伤势过重而狗急跳墙,也为争取时间让陛下运作,使其入京。我会让五长老与八长老先行替司景堔治疗。”
“但治疗过程需‘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就,要让他伤势有好转,却又不能立刻痊愈,需持续用药、观察。至于如何编造一个合情合理、让那只老狐狸无法拒绝的理由,骗义王亲自入京,就要劳烦陛下费心筹谋了。”
“好!好!慕容谷主思虑周详,朕明白了!此事包在朕身上!” 楚崇钰连连答应。
他心中已然开始飞速盘算,如何下一道既能彰显皇恩、又能戳中司荣勋痒处或痛处的诏书,才能让那只谨慎多疑的老狐狸心甘情愿地钻进来。
“既如此,事不宜迟。薛公公,”慕容晴转向一旁的薛公公,“劳烦你带五长老和八长老前去为那位司公子诊治吧。该如何‘循序渐进’,二位长老自有分寸。”
“是,慕容谷主。” 薛公公连忙应下,又对霍山和玄云躬身,“二位神医,请随杂家来。”
霍山和玄云站起身,对着慕容晴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示意她放心,随即跟着薛公公,一起前往司景堔暂住的宫殿。
霍山与玄云离开后,慕容晴想起途经北临郡时,肃王一家在北临郡对百姓的所作所为,便对楚崇钰说道:“陛下,此番路过北临郡,我与肃王府之间闹了些不愉快。”
楚崇钰闻言,眉头微蹙:“肃王如何惹到谷主了?”
慕容晴将事情一一道来:灵毓郡主在北临郡视人命如草芥,肃王三子楚怀安好色跋扈,肃王本人亦是非不分——最后她让肃王府赔出十万两银子了结此事。
楚崇钰听罢,沉声道:“慕容谷主放心,朕必下旨严斥肃王,革去灵毓郡主的封号,并即刻派人前往北临郡详查。若只是寻常纷争,朕或可从轻发落;但倘若查出有大恶之行,朕绝不姑息。”
这边霍山和玄云刚走到司景堔暂住的殿外,一名身着劲装、眼神锐利、气息明显不同于普通侍卫的男子便迎了上来,显然是义王府的心腹护卫。
他目光在薛公公身后的霍山和玄云身上迅速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开口问道:“薛公公,听闻陛下已请动了医仙谷的神医前来为我家公子诊治?想必便是这二位了吧?”
语气虽不算无礼,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并无多少恳切与尊重。
薛公公面上维持着笑容,介绍道:“正是。这位是医仙谷五长老霍神医,这位是八长老玄神医。”
那侍卫这才像是施舍般,对着霍山和玄云随意地拱了拱手,语气平淡道:“有劳二位神医了。”
那态度,仿佛医仙谷长老前来诊治是天经地义之事,是沾了天大的光,而非他们跋扈公子急需救治。
霍山本就急性子 暴脾气,活了这么大岁数,给人看了一辈子病,无论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乃至他国君主,见了他们医仙谷众长老,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礼遇有加?何时受过这等近乎漠视、如同召唤仆役般的待遇?
他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起,脸色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
“既如此,那便在前好好带路吧。别耽误老夫的时间,给你们家公子瞧了伤势,老夫还要去给宾海的太子,西凌的太后,北岳的皇上看诊呢,今日若非看在楚皇再三请托的份上,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劳动医仙谷长老亲自出手?”
那侍卫似乎没料到霍山语气如此强硬霸道,而且还讽刺他家公子是“阿猫阿狗”,全然不将义王府的威势放在眼里,不由得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与愠怒,但想到公子的伤势,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侧身让开,硬邦邦地道:“二位神医,请。”
玄云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眼神淡漠地扫过对方,他心中已开始盘算,待会儿“治疗”时,该从哪个角度,用哪种方式,能让这位跋扈的司景堔,既感受到治疗的“希望”,又能“恰到好处”地多体会几分痛苦的滋味,这才不枉费他们跑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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