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场一些阅历较深、讲究体面的夫人们,见此情形,心中却对苏芊芊生出了几分鄙夷。
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对着这等涉及女子清白的污糟事,不仅不避讳,反而如此上蹿下跳、高声喧哗,唯恐天下不知,这做派实在有失体统,简直是把太傅府百年书香门第的脸面都丢尽了。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在她们心中一转,并未有人出声制止。
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女儿,更是慕容晴与苏芊芊这对表姐妹之间的龃龉。
自己若贸然开口劝阻,非但未必有用,反而会落得个多管闲事、插手别家内务的名声,实在得不偿失。
于是,她们大多选择了沉默旁观,只在眼神交换间,流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
就在苏芊芊和她的跟班叫嚣得最凶,情绪“激动”地作势要去撞门时,那扇门竟被她“不小心”猛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门内淫靡浪荡的景象瞬间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让这群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们倒吸一口凉气,僵在原地,面红耳赤,无人敢真正踏足那污秽之地。
然而,就在这片诡异的死寂和门内不堪入耳的声音交织中,一道清冷悦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好奇的嗓音,自人群后方悠然响起:
“咦?诸位都聚在此处做什么?可是这里出了什么比我刚才看到的残荷更有趣的景致?”
众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随即猛地回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活像大白天见了鬼!
只见慕容晴好端端地站在不远处的一株花树下,一脸纯然无辜地望着他们,眼神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苏芊芊瞳孔骤缩,指着慕容晴,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慕、慕容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那……那里面的人是谁?!” 巨大的震惊和计划落空的恐慌让她语无伦次。
慕容晴眨了眨那双明媚的眼眸,表情更加困惑:“苏小姐这话问得可真奇怪,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她的目光转向那扇虚掩的、不断传出淫声浪语的房门,侧耳听了听,柳眉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这屋里……是怎的了?听着动静,倒是比戏班子唱戏还热闹几分。”
春桃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慕容大小姐!您、您不是应该在屋里……换衣服吗?!”
慕容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怎么?我换好衣服,出来散散步,欣赏一下永昌伯府的园景,还需要向你一个丫鬟禀报行程不成?”
她不再理会那个噎得说不出话的春桃,转而专注地听了听屋内的动静,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惊讶和了然的神情,轻轻“哦”了一声,拖长了语调:
“原来如此……看来这屋里,正在上演一出……嗯,精彩绝伦的大戏啊。只是不知,主角是哪几位?”
慕容晴目光扫过神色各异、惊疑不定的众人,最终定格在一脸不甘、满是愤恨眼神的苏芊芊及其跟班身上,扬声提议道:
“既然门都推开了,诸位还矜持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进去看个真切呗?”
话音未落,她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猛地伸手,用上了巧劲,将站得最靠前、伸着脖子想往里探看的苏芊芊,连同她身旁的张素芸、王可梦,一股脑狠狠推进了那间淫声浪语的厢房!
“啊——!”
几声惊恐尖利的惨叫瞬间从屋内传出,显然是被里面不堪入目的景象吓破了胆。
紧接着,慕容晴反手一抓,精准地揪住正欲悄悄溜走的春桃的后衣领,毫不留情地将她也搡了进去!
“既然戏是你搭的台,你怎么能缺席?”慕容晴冷嗤一声。
做完这些,她才好整以暇地、慢悠悠地踱步跟了进去,随即,发出一声极其夸张、足以让院落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惊呼:
“哎呀我的老天爷!永昌伯夫人!江小姐!你们……你们母女俩可真是……不拘小节、惊世骇俗啊!竟如此‘情难自禁’,在此地‘共享天伦’?!共侍一夫?!还找了个……这般‘别致’的入幕之宾?真是让我等开了眼了!”
她这一嗓子,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外面那些原本还碍于礼法规矩、强忍着好奇不敢近前的夫人小姐们,被这惊天爆料震得魂飞魄散,巨大的猎奇心瞬间压倒了一切,再也顾不得体面,纷纷涌向门口,挤作一团朝里张望。
这一看之下,顿时面红耳赤,惊叫声、干呕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乱成一团!
那画面之淫靡荒唐,简直颠覆了她们的所有认知!
慕容晴岂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她立刻开始了精准无比的毒舌输出,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银针,字字扎心,句句见血:
“啧啧啧,早就听闻永昌伯夫人‘驭夫有术’,‘热情似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教导女儿都是‘倾囊相授’,‘母女同心’,这份‘情谊’,真是感天动地,令人‘叹为观止’啊!”
“就是这挑选‘知己’的眼光……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莫非永昌伯爷平日里太过‘端庄’,反倒让夫人和小姐,偏好这等……市井粗鄙之风?”
“江小姐平日里瞧着弱柳扶风、知书达理,没想到私下里……竟是这般‘豪放不羁’?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像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着永昌伯府已然荡然无存的颜面。
被推进来的春桃又惊又怕,又急又气,眼见事情彻底失控,主子名声尽毁,她壮着胆子,声音发颤地呵斥:
“慕、慕容大小姐!请您慎言!注意您的身份!如此污言秽语,岂是贵女所为!”
慕容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慎言?我哪句说的不是眼前事实?难道要我夸她们母女情深、共享欢愉是雅事一桩?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帮她们遮掩一下?”
“那你倒是赶紧把人证(指那男人)和物证分开啊,最好再来个死无对证,不然这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呢,你当大家都是瞎子?”